“谢谢您。”靳斐总觉得该安慰安慰这个女人,但从小与家人分离,他倒没有这么迫切的感受,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添了一句:“齐楠不在了,还有齐初。就算我和苏槿在一起,小初还是姓齐。”
话音一落,归海棠就笑了。她看着靳斐,说:“我上个月,收拾书房,看到了齐楠的日记。我才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骗我的。我儿子啊,是个同性恋,他和苏槿不过是形婚。至于齐初,究竟是体外受孕或者是她曾经恋人的孩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压垮了归海棠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以为齐初是自己的孙子,她还有力气有脾气去争一争。而现在,就连唯一的血缘也断了,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所以,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她整个人都收敛了。她没有资格和苏槿发脾气,话说回来,苏槿现在忍受着她,完全是因为齐楠的嘱托。她根本不欠齐家什么,齐家反而欠了她的。
靳斐听到这话后,愣了半晌,时间静止两秒,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靳斐看着归海棠,问:“齐初今年几岁?”
归海棠说:“六岁,苏槿和齐楠结婚前就已经怀孕,两人婚后六个月就把齐初生了下来。”
靳斐:“……”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评论,留言为啥缩水一半,上车后我们革命友谊仍在!
☆、第32章
“妈。”苏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两人说话的声音引起了来找靳斐的苏槿的注意。靳斐还有些发蒙,苏槿已经爬上了转转杯,拿着手电筒扫了一下,心霎时间放了下来。
“妈,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苏槿跑过去,双眼迅速查看了一下归海棠。归海棠徒步走到这里,脚上鞋都没了,脚掌上磨出了血。
苏槿过来,靳斐一言不发,她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靳斐。靳斐只是看着她,情绪复杂,眼神内波涛汹涌,似有话要说,但又憋了回去。
“林警官,我妈在这里,找到了。”苏槿无暇顾及靳斐,拿着手电筒晃了两下,叫了一声人。林警官他们几个听到,都跑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归海棠扶了下去。归海棠只是一个劲的说着谢谢,苏槿打了120。
救护车和靳斐他们的车在中途相遇,苏槿扶着归海棠下了车,看了靳斐一眼,说:“有什么事等这件事过去再说。”
看着靳斐和归海棠的模样,苏槿总觉得两人说了些什么。知道实情的靳斐,看着她总有种要哭出来的模样。靳斐点点头,他盯着苏槿看了一一眼,过去将女人抱在怀里,像是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苏槿感受着男人失而复得一般的力量,心里暖暖的,紧张了一晚上的心也放松了下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苏槿跟上了救护车。
走了一晚上,归海棠身体已不年轻,上车就睡了。脸上带着忧郁,这个女人过了大半辈子,在最后的时候接二连三的打击,任凭多坚强的人也受不了。
归海棠被送往了中心医院,病房里值班医生过来,看到苏槿和归海棠还愣了一下,赶紧问道:“阿姨怎么了?”
医生叫胡冰露,是齐楠研究生毕业后在中心医院实习的同事。戴着金丝边眼镜,扎了个马尾,当年爱慕过齐楠。知道齐楠性向后,两人关系转淡。当年苏槿和齐楠结婚,女人虽没有去,但送过份子钱。归海棠十分喜欢胡冰露,认为她才配得上自己儿子。
“走路走多了,脚磨破了。”苏槿简单明了地说道。
胡冰露让护士推着轮椅到了她的办公室,归海棠幽幽转醒,看到胡冰露后叫了一声:“小胡。”
“哎,阿姨,您看看您,脚掌都磨破了。”归海棠现在模样十分狼狈,想起她以前优雅从容严肃的模样,再想起前段时间大家谈论齐楠去世的消息,胡冰露心里颇不是滋味。
“小胡结婚了吗?”当年,归海棠没少撮合胡冰露,可齐楠却跟苏槿好了,归海棠恨得咬牙切齿。
“结了,孩子都两岁了。”胡冰露微笑着说着,手上动作没有停,给归海棠做着消毒工作。
“结婚了好。”归海棠说,“多亏当年没有嫁给齐楠。”
说完,女人又是一阵重重地沉默。
胡冰露看了一眼归海棠,目光又飘向苏槿。两人目光一对上,就明白了些什么。都没有再提这些事情,胡冰露收拾着伤口,收拾完以后,前台过来人说有人找她,胡冰露就出去了。
天马上就亮了,前台电话是丈夫打来问她是否回家吃早饭的。胡冰露手机没电,丈夫无奈才将电话打到了前台。
和丈夫交代完后,胡冰露将电话挂上,前台护士叫住她,问道:“胡医生,你办公室的病人是齐医生的母亲吗?”
齐楠人长得很帅,一米八的个头,穿上白大褂,长腿一迈像是走T台,惹得医院内,护士医生都桃花朵朵开。当年,收到的情书和鲜花办公室桌子都堆满了。
医院内医生和护士,燕瘦环肥,应有尽有,但齐楠却一个都看不上。而和苏槿的结婚,也是让医院内的医生护士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是啊。你还记得啊。”胡冰露笑了笑。
前台是个年纪颇大的护士,六年前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看到归海棠,就想起英年早逝的齐楠,觉得十分可惜。现在老人只有一个儿媳妇儿在跟前,儿媳妇还要改嫁,以后孤零零的,也怪可怜的。
“嗯,前段时间来体检了。”前台说着,走到胡冰露跟前,说:“齐医生的母亲体检出了些问题。”
胡冰露一怔,转头问,“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