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潜静静注视着她。
隔了片刻,她才从衣服里掏出一只坠在脖子上的双鱼佩,“其实我在找一把刀,会让这个玉佩会有反应的刀。”
崔凝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世,只说目的应该没有关系吧……况且五哥连不相识的孩子都可以舍身相救,必是大义之人。
“会让玉佩有反应的刀……”魏潜看了一眼玉佩,心里条条线索迅相连,交织成了一件事情的始末。
崔凝道,“如果我想找到这把刀,应该做些什么?”
“一定要有财力、人力。”魏潜细细与她说道,“在这世上,你想得到大部分的东西,都要有钱有人才行,况且,你的线索不多,更是要有庞大的人力财力支持才能广撒网,以便迅达到目的。”
“五哥,你好聪明!”崔凝想了一年都还是没头苍蝇一样,到他这里立刻就有了方向了!
其实崔凝并不怕时间的煎熬,也不怕目标难以完成,她只是害怕时间一点点流逝,而她仍旧没有任何头绪,如今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仿佛一瞬间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你可曾想过,一切都是一场梦?你本来就不需要去找那把刀。”魏潜道。
崔凝有很多不足。但她心志坚定,“不是。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她旋即又疑惑道,“五哥,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她记得魏潜以前就特别关注过她身上的玉佩。
“我又不是神。只是觉得你说的事情有些离奇,怎么有玉佩遇到刀之后会有反应?”魏潜轻轻的便将破绽带了过去,不容她深想,又继续道,“无论心里存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要认真活在当下,否则,你连眼前的事情都做不好,又如何能完成心中所想?”
魏潜见她认真思索,心中只盼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五哥说的对,我也曾经想过,可是做的还不够好。”崔凝总觉得魏潜像是知道些什么,这世上也会有人知道红尘世俗?也能看出她是来自那里的人吗?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一处宅院外。
四周都是官差守卫。
魏潜带着崔凝下车,出示令牌之后才被放行。
一进门。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崔凝放眼一看,面前看不见屋舍,竟是一片花树林,正是花开时节,如云如霞,美不胜收。
“这是夜合啊!”崔凝在山上见过这种树,其叶若羽,片片相对,其花如丝如绒。清香扑鼻。因昼开夜合,故称作夜合花,亦称为合欢。
“好大一片。”崔凝跟着魏潜从树林里穿过,这才看见草木繁茂之中的屋舍。
这个院子并不算太小。但被合欢花占了一大半,其他地方又多是奇花异草假山奇石,因此院子里只建了六间屋舍,都是用木头、竹子、茅草搭建,颇有种结庐在人境的意思。
“魏大人。”守屋舍的官差见到魏潜,上前施礼。
“我带人查看一下。”魏潜转头对云喜和青禄道。“你们在这里呆着,不许乱走。”
“是。”云喜应道。
他的话似乎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力量,青禄只能跟着答“是”,此处气氛肃杀,青禄不敢擅自决定什么事情,她见四处都是官差,心想不会出什么事,便老老实实的跟云喜坐在屋前的石凳上等着。
魏潜带崔凝进了合欢树林,边走边与她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前天在这林子里现一具女尸,是先华国公夫人,今年二十七岁,浑身上下只有一个伤口,在左前胸处,一击毙命,现场无任何打斗或挣扎痕迹,目前认为凶手是个男子,并且是熟人。现尸体时,她身上落满合欢花,看现场的情况,猜测死亡时间是在夜里。”
本朝爵位世袭,但是只世袭虚名,食邑俸禄在初代国公过世之后便收回,而近年皇帝废除了开唐以来爵位世袭的权利,也就是说,当每家最后一个公侯死后,开唐封的那些爵位都一一作废了。
魏潜的大伯就是如今的郑国公,待他过世之后,魏家便无爵位。
而最后一代华国公皇甫恭三年前已经过世,皇甫家已经再无爵位。开唐年间,绝大多数的公侯府都已名存实亡,而华国公府虽无人入朝为官,但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俨然已是巨贾。
“到了。”魏潜停在一棵树下,四处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合欢花落在干涸的血上,有一种残酷的美。
“仔细查看吧,小心点,保持一切原样。”魏潜问道。
崔凝看着大片的血迹,脑海中晃过那日深夜厮杀,有些晕,她站了一会儿平复心情,开始仔细查看。
地上湿润,有些落花上还带着水珠,有些将要枯死的花上染了血,上面又落了一层新的,将下面半掩住。
魏潜不说话,也在四处查看。
过了一盏茶以后,崔凝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见到一片掉落的合欢花叶子,如羽毛一样的叶子上中间有一根红线,看上去就像红色筋络一般,用手一搓就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