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路打开,氧气大股大股地吸进鼻腔,润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从干瘪恢复充盈。
他趴在霍深怀里,如同被暴雨打湿的雏鸟,哽着喉咙用力吸气,眼前慢慢出现几块光斑,耳边也响起自己的呼吸声。
视力和听力逐渐恢复,他咽了几下口水,推开霍深,整个人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直到触地的那一刻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两人都累个半死,说不上谁更狼狈。
霍深靠着车座大口喘气,被撞的右手搭在膝盖上,疼得像是骨头全被敲碎,后背也被冷汗浸透,太阳穴上流出粘稠黑红的血来,顺着侧脸淌到下巴。
他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抬手暴力地扯开领带,拽出来丢在一边。
“你刚才是怎么了。”
声音沉而冷,有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沈月岛刚喘匀气,断断续续说:“后遗症。”
“什么的后遗症?”
“吃药吃的。”
“什么药,一次性说完。”
“你烦不烦,治老年痴呆的药行了吧。”
他心虚地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想再去查看下赛琳娜的尸体。
可刚一起身就被霍深拽了回来,猛地按进座椅,骑在他腰上,一手压肩,另一只大手扼住他脖颈,完完全全强势镇压的姿势,从上而下俯视的目光如同刀尖刺进心脏。
“你当我在跟你闹吗?沈月岛。”
他强压着心底的后怕,乌黑的眼底酝酿起疯狂涌动的暗潮,几乎要将人吞噬进去。
“你吃的什么药、吃了多久、致不致命、后遗症还有什么,一次性告诉我。”
沈月岛被搞得头晕目眩,又觉得这姿势屈辱,臭脾气像火箭升天似的蹿上来:“我说你该玩够了吧,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我刨根问——啊!”
话没说完,他被扭住肩膀翻过去,面朝下按进座椅,双手反剪到身后。
霍深不跟他废话,扬起手毫不留情地抽了他一巴掌,声音大得几乎盖过风。
沈月岛懵了。
疼得叫都没叫出来,后面肿起老高。
“你他妈——”
“啪!”又是一巴掌,“回答问题。”
“回答个屁!霍深我草你大爷!”他气疯了,脸颊涨得通红,上面爬着的不知道是泪还是汗,只管使出全身力气死命扭腰,要把他从自己身上甩下去。
可霍深一只手就把他摁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