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曦无可奈何的看着他,霍靳言是真把自己当小孩子怎么的,老是喜欢揉她……
在霍靳言走后,梁晨曦这才朝里面走去,庭院的石桌旁,沈烟雨坐着,长发披肩,保养着极好的脸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白希光滑。
桌上的酒杯横七竖八的,不知她到底喝了多少,刚才的歌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晨曦啊……姗姗来迟者,叫我好心焦,姗姗来迟者……叫我等的好心焦……”
沈烟雨轻笑着开口,有谁能够想到,外人眼里坚强强势的沈烟雨,竟然还会有这样一面。
梁晨曦视线越过她看着一脸焦急的宁姨,拧紧着手里的毛毯。
“你想喝,我陪你喝。”梁晨曦二话不说的坐下来,桌上酒杯里盛着的是上等女儿红,甘烈醇厚,她没有半分犹豫的将酒灌入喉中,瞬间*辣的热度直冲脑门。
落英缤纷里,这对母女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沈烟雨今天穿的是露肩的夏装,肩膀上很明显能够看到枪伤的痕迹,她用着与年纪不相符的笑看着女儿,嘴里不断的哼着哀凉的歌词……
——此生结下,人世之缘……
——姗姗来迟者,叫我等得好心焦……
“这酒,是你外祖父在我出嫁的时候埋下的,都这么多年了,终于挖了出来……晨曦,等你走了,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就没人再陪我喝了。”沈烟雨轻笑着,下意识摸了摸肩膀上的枪痕,眉目凄凉。
喝的太快太急,梁晨曦顿觉头晕,她看着沈烟雨的脸,自从那个男人消失之后,都这么多年了,她的情绪一直时好时坏,唱着不知名的歌,等着不会回来的人……
姗姗来迟者,哪里有什么姗姗来迟……
不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终于,梁晨曦不胜酒力趴在了石桌上,而在无力前的最后一眼,一行清泪,从沈烟雨的眼眶里淌下,沿着脸颊缓缓滑到下巴……
啪嗒一声,滴在石桌上,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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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梁晨曦只觉头疼难忍,辣酒的威力果然不可小瞧。
坐起身来,一眼就瞧见了梳妆台前歪倒的红色锦盒,想必昨天梁露白一回来就把戒指送了回来,她自然也不会让她白掏钱,毕竟当时是珠宝行新招来的店员弄错,支票她已经签好等着给梁露白就好。
进到浴室里冲了个澡,等到再度出来时,梁晨曦已经恢复了往日清冷。
看着昨晚扔到地上的小红裙,梁晨曦摇了摇头捡起扔到脏衣篮里,整理好之后,下了楼。
沈烟雨面无表情的坐在餐桌前,脸上已经找不出昨晚失态的任何痕迹,郭斐修将早餐端出来,梁露白跟之前的张扬相比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低着头喝着白粥。
“梁露白,这是支票,你花了多少钱,我一分不少的给你。”说着,梁晨曦将支票推到她面前,声音略带宿醉的沙哑,随后看也不看桌上早饭的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沈烟雨请冷冷的出声叫住她。
梁晨曦转过头来看她,母女二人对视间,已经找不到昨晚的分毫痕迹。
“婚期定在本月二十号。”梁晨曦听到沈烟雨如是说着,她似乎没想到,怔愣了片刻,而从二楼刚刚下来的谈安辰闻言脚步也顿在楼梯口。
“我知道了。”怔愣是短暂的,很快梁晨曦便回过神,说了声知道了,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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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在去公司的路上,梁晨曦有些恍惚,她要结婚了,嫁给霍靳言,婚期就是二十号。
想到那个对于外界来说神秘的霍家,想到上次见面时霍家那一帮人,她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动起来,有些闷疼,倒也不至于难受的狠。
等红绿灯时,梁晨曦无意的向外瞥着,却不曾想到竟然会看到张熟悉的面孔。
霍方淮,虽然戴着墨镜,但她还是一眼就看的出。
而站在他对面的壮硕男人双手手臂上布满了光怪陆离的纹身,梁晨曦只看到霍方淮取了张像支票一样的东西递给对方,随后后者便满意的离开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霍方淮整了整衣领,似乎想要离开的时候,眼神却隔着车海看向了梁晨曦,他太敏锐,敏锐的捕捉到异样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隔空对视了下,很明显,霍方淮的表情森冷阴沉了起来。
叭叭叭的喇叭声连绵不绝响起,原来是绿灯亮了,后面的车等不及摁了车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