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谢谭幽便朝正厅而去,秦氏的人已经来催过三次了,再不去,怕会有麻烦。
银杏垂眸跟在身后,她脸颊被冰敷过,已经消肿,只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脸上的巴掌印。
此刻,她心中满是愧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谢谭幽,越想她越是愧疚万分,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把头低得更低了。
谢谭幽发现银杏的情绪,劝慰道:“银杏,不怪你,她们针对的一直都是我罢了,就算没有你,她们也会想其他办法的。”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谢谭幽看着长廊上的红色灯笼,眸子渐渐变深。
她也很想知道。
才走进正厅,便听得里面的欢声笑话传来,谢谭幽脚步顿了一会,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正厅坐满了秦国公府的人,主位是秦氏,端的是当家主母的温婉,右侧是秦国公及秦国公夫人,旁边坐着的明朗少年便是秦怀安,其余小辈则坐在对面,真是好不热闹。
“谭幽来了。”秦氏才看见了谢谭幽,就忙迎了上来,那样子,像是她们平日便是这般亲近。
外人看着,只觉秦氏当真是端庄温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都快把后槽牙咬碎了,她现在一见到谢谭幽就生气,恨不得千刀万剐,若不是她,她怎会被旁人笑话,甚至被谢靖冷落。
她昨日才回府不久,外头就传起了风言风语,竟说她与刑部尚书有私情,更甚至说她与礼部尚书在牢房里行苟且之事!
谢靖现在对她,哪还有平日的温情,今早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掐死她。
这让她怎能不生气!
“见过夫人。”谢谭幽俯身道。
秦氏压下心头的怒气,亲切的拉着她来到秦怀安面前,脸上的笑容温婉又和蔼,宛如一个宠爱女儿的母亲,“这便是安儿,你与他年纪相仿,又是幼时的玩伴,日后可要好好相处。”
她语气暧昧,话中有话,在场的几个长辈听了,纷纷捂嘴偷笑。
谢谭幽扫了眼秦怀安,他眉眼微挑,十分张扬,唇角含着笑,倒不像以往那般一见到她就是各种嘲讽无礼,他轻轻点头,“许久不见大小姐,又瘦了些。”
“秦公子。”谢谭幽声音淡淡的,并不想与他多说,只因其人实在令人讨厌,前几日在府中见到,他带着人捉弄她同银杏,她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若不是受了极大的凉,她病情又怎会加重。
秦氏又如何能以屋中太闷,她需透透气的理由而在这样冷的雪天,让她日日开着窗。
秦国公夫人笑着调侃:“我们家的小霸王说话竟是变温柔了,当真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才会如此,看来还真需要谢大小姐这样的姑娘才能镇住他。”
“母亲说的及是。”秦氏笑着附和。
“谢大小姐可别嫌弃我们安儿啊,他在我膝下长大,被我宠得顽劣了些,但他心地总归是善良的。”秦国公夫人道:“那日我本想给他说亲,他却说心仪你许久,此生非你不娶,我拗不过他,只得亲自上丞相府给他说亲来。”
谢谭幽:“婚姻之事怕还得等父亲回来了,再商量做决定。”
“不必等,这件事我与老爷已经商量多日,老爷说了,只需得你同意就可。”
顿了顿,秦氏接着道:“这几日与老爷谈起时,老爷甚是高兴呢,柔儿也要与七皇子成婚了,如今你也要嫁与他人,家中两个女儿过得好,便是老爷最欣慰之事。”
谢谭幽感受到秦氏捏着她手腕的手,越发用力,她明白秦氏的意思,轻轻点头:“那便都听夫人的。”
“好,你放心,我定会让你风光出嫁的。”秦氏十分满意勾唇。
“谢夫人。”
“昨日又受了凉,身子有些不舒服,我便先回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