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女士……真是很抱歉。”前台小妹打完电话歉意地说,她心虚不敢看崔静的脸,便目光被她的衣服吸引。
低调闪着光的粉色珠绣随着她轻微的呼吸,起伏间绿色偏光闪耀。
那些她在网上偶然刷到嫌弃得要死,有着大片花纹可以将人吃进去的服饰,在她身上乖乖驯驯。
难掩典雅,靡丽奢华。
原来真有人能把这种花里胡哨的衣服穿得好看。
小妹继续说:“董女士,也非常抱歉……”
女人已经做好了接受她的抱歉,不计较的大度准备。
“翟总说他不认识您。而崔女士,翟总说他下来迎接您,刚才很抱歉。”
这两人,都找翟总。一位是翟总名正言顺的妻子,一位是趾高气昂的漂亮女人。前台小妹涌上一股正义,故意将那句话放到了最后说。
“什么?他在说什么呀?”女人出奇愤怒。
崔静确定来来往往的人看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楼上刷存在感了,“我就不等了,我先上去。”
小妹叫住她,“女士!密码!”
崔静回头神秘一笑,“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
她输密码按下电梯,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
唐安念抱着处理完的文件。
翟阳昨晚住在公司,她今天一大早来就撞见翟阳刚洗漱完从内置的房间出来,衣襟半敞,水珠顺着胸膛流下。
多么美好的肉体。
唐安念心里感叹,面不改色的放下文件,“不好意思。”
她这样坦然的态度,翟阳也没多想什么,默默坐下,将扣子扣好,开始询问工作上的事。
唐安念今天依旧是将工作做到近乎完美的一天。
她心情不错。
翟阳对她越发信任,她能看出他正在对自己逐渐放下戒备心。
唐安念对自己的猎物很满意。
有权有势头脑清醒的高岭之花,私生活干净,对女人相当直男,身边就一个普通阶级的老婆。
从他工作上平日里对员工的表现看得出赏罚分明、为人大方,尤其是对自己人,借着他攀爬会相对比较容易。
倘若引导他对自己产生好感或愧疚,能从他手上搞到更多资源,获得更多垄断的信息渠道,只要他稍微从口中透露一点。
唐安念眼中燃起熊熊火光。
她自小孤儿院出身,仿佛生而拜金,只有把金钱牢牢握在手中她才会觉得由衷的喜悦,所以,她的金钱观让她做了一件相当错误的事。
也是她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
——幼年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外出打工,对学业敷衍,以至于错失了靠学历完成向上攀爬的路。
课堂上高高摞起的课本后,她拿着赚钱买来的手机查询更多的兼职。
多年后有天她在《加谬笔记》看到那段文字:我们四十岁时,死于一颗我们在二十岁那年射进心里的子弹。
简洁有力归纳了她这么多年的后悔,文学的力量第一次击溃了她。
她课桌上高高摞起挡住老师视线的课本,对她这样的普通人而言挡住的是自己前程。
那一刻她痛哭流涕。
她报名自考、升本、读研、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