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阳抬头望了望医院的标,拨打出的电话终于被接通:“帮我加个号。”
“你又老毛病犯了?我忙得要死,自己去药店来两盒奥美拉唑。”
“不是我,是崔静。”
“你老婆?”
翟阳不带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那边“啧”了一声道:“自己坐电梯上来。”
崔静疼得蹲在地上,冷汗一滴一滴往下冒,翟阳眉头紧锁:“你还能自己走吗?”
崔静疼得说不出话来,点点头,半晌起不来。见她这样翟阳上前将她的手臂环在自己脖子上,伸手揽住腰,微一用力将她抱起来。
对常做重力训练的翟阳来说,像是抱了一团天边的浮云。
草木气和转瞬湮灭的焚香盈满他鼻腔,层次复杂,繁艳高调。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她腰部带温度的软肉和背部微凸的脊骨。
崔静一阵失重,手就顺着环住的颈部攀上去,头往他的胸膛靠过去:“你快点。”
他低头看见她不似作伪的汗涔涔的脸,颈部潮气翻涌,几缕漆黑的发贴着艳色的颊,她的后背全是同样的潮湿,他不禁想起上一次这样表现的她,在开着橘色台灯的夜晚里。
这样的距离。
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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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大褂的解宜修从电梯下来。
戴着绑带式口罩和一次性手术帽,白大褂领口露出一截绿色手术衣,下半身是同样颜色的宽大裤子。
全身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多情润泽的眼,眼尾燕尾一样上扬。
那双眼看过来时隐去微妙的敌意。
崔静和他对视又移开眼,因为疼痛,她脑子里好像什么也没想,可人物信息还是不断从她很好的记忆中跳出。
医生,解宜修,养子的伥鬼。
崔静结局进入精神病院是通过他的关系。
解宜修:“你电话打得正是时候,我才从台上下来,早十分钟接电话的就不是我了。”
是巡回护士,当然最终还是他来通话。
翟阳闻到他浑身诡异的芳香,混杂乙醇、异丙醇,像某些过分浓重的柠檬味下水清洁剂,“你这味?”
“医院新采购的手消凝胶。”解宜修也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适应这诡异的味道,香得人脑门疼,他一定要让后勤把这玩意换回去。
一番检查后。
解宜修对着出来的各项报告单神色高深,隔科如隔山,他虽然什么都学了,可干了几年的骨科,还真不太记得这些特殊检查值的意义了。
女医生戴着一副高透且厚的眼镜框,看完手上的报告后,抬起的眼下带着疲惫,眼中没有什么焦急的情绪,算得上冷漠地说:“没什么问题。”
“各项指标都还行,就肝上一小血管瘤,还有个囊肿,都不大,血管瘤定期复查。”
“可能和神经敏感性有关。”解宜修拍拍医生的肩膀:“就交给你了。”
“先开个止痛药。”女医生说,先前不开是怕急腹症,吃了反而不疼,对追源不太有帮助。
有的病人吃完不疼就觉得自己好了,非要走,顽固得厉害,白天走,当晚又回来了。救护车拉回来的。
“hb少了点,不过不要紧,平时喝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