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起小女儿,现在还呆在牢里不见天日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光明。
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她到底作了什么孽,一双女儿都过得不如意。
再看看林语汐,软玉华食,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养得白白胖胖的,凭什么?
她不过是个贱妾生的贱种,凭什么把她如珠如宝的一双女儿相比。
柳氏越想心里越不平衡,眼里闪着不甘的光芒,但脸上却未显露出半点嫌弃之色。
林语汐是第一次听说林语涵的事情,想起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孙斯铭,她轻蹙了眉头,他看她的眼神太过轻浮,她不喜欢。
不过劝说还是要的,便柔声道:“母亲不要太伤心,大姐姐年轻气盛,跟姐夫才成亲半年不到,自然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大姐姐贤惠懂礼,过些时日姐夫会懂得大姐姐的好的。”
这句话倒是说到柳氏心眼里去了,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女儿能不好么,自然是个顶个的,没人比得上的,看吧,迟早有那些有眼无珠的人后悔的。
又是对着林语汐一笑,夸赞道:“你是个懂事的!其实今日我来,是有事情请你帮忙的。”
林语汐挑了挑眉,终于忍不住了,俏皮的娇嗔道:“母亲这是哪里话,没得生份了,母亲有何难处尽管开口,女儿能做的到的一定不会说一个不字。”
得了她的话,柳氏眉眼都笑了开来,吸了一口茶才道:
“还不就是你爹那些破事,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娶个平妻,他不觉得丢人我还替他臊呢。你知道的,以前咱林家是个简单的商户,他想要纳几房妾我也管不着,但如今可是不同的,你嫁入了官宦人家,怎么也跟官家扯上了关系吧,这娶妻纳妾也要门当户对吧。不是我不同意,只是我考虑到你的脸面,你爹娶个村姑作妻子,这不是给你丢脸么,他也不想想你以后怎么在夫家里做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听了柳氏的话,心里不禁冷笑。
这话句句都是替她考虑,说白了就是自己不同意,又不敢忤逆林老爷,把她林语汐推出去当替死鬼呢。
从柳氏一开口林语汐就看穿了她的把戏,自然不会傻傻的就跑去反对林老爷娶平妻。
更何况,他娶不娶,于她其实无实质性的影响,最多就是被二太太那个长舌妇讥讽几句罢了。
她故作为难的看着柳氏,抿着嘴不说话,柳氏见了在心底骂了句蠢货,脸上却起着担忧之色。
“你年纪小不晓得其中的轻重,别看如今个个都奉承你,其实啊,都在背后笑话你呢。更何况,你始终是嫁过来的半个女儿,不比亲生,再疼你又如何?正所谓百句好比不得一句坏呢,咬嚼根的说多了,免不了你公公婆婆心里不舒坦,对你起了隔阂。”
柳氏都快说不下去了,林语汐还是一副为难又胆小的模样,心道,庶出就是庶出,就算嫁入了高门也改不了那胆小烂泥的性子。
但嘴上还是不停的劝着,如今她只剩下林语汐这一根救命稻草了,林老爷再一意孤行总会给林语汐一分面子。
不然让那个狐狸精坐上了平妻的位置,加上自己手上已经无了实权,难不准林老爷就会把这个家把给那个贱人管,那自己在林家就真真无立足之地。
如此想着,柳氏心里越是急,到最后横下了心,沉着声道:
“我也是为你着想,难道当母亲的还会害自己的孩子吗?听我的准没错,你且跟我回去劝劝你父亲,他这事情做得不地道,一个处理不好没得惹了知州大人的嫌弃,咱们家再不好也有那么多人照应着,但你一人嫁进来,往后还得看公公婆婆的脸色不是。”
林语汐低着头,白眼翻得眼睛都快抽筋了,那边柳氏还孜孜不倦的说着,最后终于听不下去了,才苦着脸道:
“母亲,爹爹要娶平妻那是长辈的事情,不是我不帮您,只是帮不得啊!知道的会说您深明大义,不晓得的倒会说女儿无规无矩,连爹爹房里的人都要管起来,公公婆婆也是不愿意见到的。”
经过那么些事,柳氏依然没变,还是将所有人当笨蛋看,林语汐腹诽道。
“你……你目光怎么就如此短浅呢,我跟你说……”柳氏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林语汐已是不想再听了,更打断她。
“母亲,您难得来一趟,不如我带你四处逛逛吧!爹爹的事女儿实在无能为力,相公也不允许我插手的。况且您才是正头夫人,就算爹娶个平妻回来还不是在您之下?”
她转移话题,柳氏一口气呕在心口上,很不畅快,那双眼睛瞪着林语汐就像将她要吃了她似的。
她求也求了,服软也服软了,这个庶女竟然还敢给她脸面看,若不是没得法子,打死她也不会来求她。
还逛园子,她现在哪有这个心情。
林语汐不肯帮忙,柳氏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语气也不似方才的热络,甩开她的手,口吻冷淡地道:
“这事你不敢管我也怪不得你,毕竟你爹是长辈,这里还有一件事你是一定管得着的,你且帮我办好。”
那语气,那口吻哪里还有求人的态度,饶是绿云听了也是恨得牙根子痒,分明就是命令。
就方才她说的话,绿云听了也胃酸直翻,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偏生少奶奶性子好,才会听她废话那么久的时间,换作是她,早甩手不理她了。
还有事?
林语汐挑了挑眉,柳氏也不等她表态,自顾接着说了:“你跟语荷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你如今锦衣华食自然不用愁,可怜我的语荷还在牢里吃着苦头。现在还……还怀着身子。她年纪小不懂事,想事情难免任性了些,如今她也得了惩罚,你看在她是你亲妹妹的份上,把她接出来吧。”
林语荷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