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家产,只有沈家的人,才有资格继承,难道……下意识地,沈轻虞的手握紧了紫竹箫,慌忙抬头,遥望着逐渐远去的萧青野,踉跄地连连倒退,脸色惨白。
萧青野,你究竟是谁?
沿着原路,沈轻虞走得几分慌乱,她不知道自己对萧青野到底存了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真的分不清,当他是兄长,也当他是可依赖的人,甚至是想过南荣晏不娶她,她或许会赖着萧青野一辈子。
“沈子清,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啊。”这时,一个蓝衫长袍的书生,朝沈轻虞大喊。
沈轻虞认得他,是刚刚与齐淮方一起被罚扫石阶的那几个书生中的一个。
哦。
沈轻虞木讷地应着,脚下却未动。
那书生急了,“霍夫子带着他的弟子来找我们杜夫子麻烦,若打起来了,我们多个人,也多双手。”
说着就要上前来拽沈轻虞。
沈轻虞不露痕迹地一躲,“我刚来,不认得路,还请师兄你带路。”
“也好。”那书生也没有起疑心,“讲堂就在前面,你跟紧了。”
“杜师兄,我们读书,不谋取功名,我们读来做什么!你看看你的弟子,他们之中可并非个个出自世家大族,难道你想让他们一辈子都被人踩在脚下,子子孙孙都是布衣!”
“钓声名,取利禄,都是小人行径,我等读圣贤之书,自然是正其义,明其道,修其身。寒门子弟,就更该懂得洁身自好,不被功名利禄所累!”
……
还未靠近讲堂,沈轻虞就听到两个老者在对骂。
这两个老者声如洪钟,尤其是那个霍夫子,火爆脾气,尚未说上两句,就又是拍案,又是踢木椅的,“姓杜的,别以为你是我师兄,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你这老顽固,自己一辈子躲在山上吃糠咽菜的,就还非得让你的弟子也跟着受苦。”
“霍师弟,老夫可从未说过,云麓书院的学子不准参加科考,老夫只是认为,读书之人不要有太重的名利心,万事顺其自然。”
“怎么,老夫的弟子个个考上功名,跻身士族,你嫉妒了。”
沈轻虞与一群学子站在讲堂外,循着视线望去,一位老者灰衣儒巾,手执雕翎扇,衣着素朴;而另一位老者锦衣华服,气焰嚣张。
“霍师弟,你是夫子,为人师表,怎可……”
“怎可什么,老夫高兴。”霍夫子抡起袖口,“姓杜的,三年都到了,你这云麓书院的院长之位也该让贤了吧。”
“对啊,这院长之位,原本就该属于霍夫子的。”
“杜夫子皓首穷经,专研学问,若再担当院长之位,恐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请杜夫子将院长之位还给霍夫子。”
霍夫子的话刚落,他带来的十几个弟子就开始在一旁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