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谦卑地回答,同时不失礼数地向男人微微点头,似乎有所示弱。然而,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并未打算就此罢休。
“可是朕却觉得皇兄可以担任此职……”
“毕竟从前不论是骑射学艺还是功课,皇兄样样都在朕之上。”
“连老师夸的最多的也是皇兄……”
“若非……”
“若非是朕做了这个太子,那些老师想必也不会多看朕几眼。”沈珩序坐在椅上,听闻此言,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原本淡淡的眉头此刻紧锁,他再望向那男子,只见对方一脸纯净,仿佛与此事毫无关联,这让沈珩序不禁怀疑刚刚那些话是否真的出自他之口。
“就连坊间也传闻说……”
“父皇本就有意立你为太子的。”
此言一出,连侍候在旁的小太监也跟着面色大变,手中茶托不慎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慌忙俯身拾起,抬头对上男人冷峻不悦的面庞,立刻行礼后跌跌撞撞地退出了殿内。
随着关门声的回荡,沈珩序迅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随即拎起衣角,屈膝跪下,向坐在龙椅上男子深深鞠躬,“陛下,请您明察,切莫轻信那些不实之言。”
“陛下乃天齐之正统,是天齐唯一的真命天子。”
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始终未抬头。沈明承看着跪在脚下的男人,心中似乎对长久以来的心结有了一丝释怀,自傲之情也悄然滋生。
没错,无论外界如何传言,他始终是天齐唯一的正统,这是谁也不可更改的事实。
沈明承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眸光深邃,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几乎要将人吞噬。时间缓缓流逝,直到一旁青花瓷圆口鱼缸里的锦鲤欢快地跃起,发出“扑通”的声响,才将沈明承的思绪拉回现实。
“方才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皇兄不必介怀。”
“况且,仅凭那些闲言碎语,又岂能将我们兄弟二人的情分就此拆散呢?”
跪着的男人微微一怔,随后在心中闷笑一声,缓缓起身。沈明承见他脸色如常,内心虽有些不悦,却仍笑着说道:“皇兄,那么此事就此定下了,后日你便到大理寺任职。”
“好,全凭皇兄安排。”
“时辰已晚,臣便不再打扰陛下,先行去寻找公主,随后便回府。”他微微颔首,随即退下。方才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还笑容满面,然而等沈珩序一转身,他便立刻收敛了笑容。直到沈珩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不屑地打开手中的锦盒。
窗外透进的缕缕金光,为盒中的兵符镀上了金色的光泽,使其上原有的划痕更加显眼。历经多代,这些痕迹依旧难以磨灭,它们依然象征着不可撼动的权势与力量。
他伸手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沟壑,随后又漫不经心地将其放回锦盒中。
虽然得到了他一直渴望的物件,但眼下他却随意地将其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