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不是件大事,臣弟自然不想因此给皇兄添忧。”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闻言却责备道:“你是不是觉得皇兄给你添了麻烦?”沈珩序立即反驳:“臣弟绝无此意!”
“那你为何不差人告诉我,还将我瞒得死死的。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陛下收回你的兵符,你便再也无任何实权,今后如何在朝堂上自立?”
沈珩序怎会不知?但他仍笑着安慰道:“皇兄,陛下这么做必然有其深意。况且,大理寺少卿这职位也是不错的,为民除害,造福百姓。我长年征战在外,见母亲日渐衰老,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服侍在她身侧。”
“至于朝堂之事,我本就无心与那些群臣斗智斗勇,陛下此举,倒解了臣弟的困境。”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一言不发,可望向沈珩序的眼里却多了几分苦涩。“若非我无用,又怎会帮不上你任何忙,害得你陷入那些人的圈套中。”
“今日我担心你才迫不得已将你召来,恐怕已经有许多双眼睛顶上你了。”
“皇兄,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你我本就是兄弟,何故如此见外?”他的语气中染上几分愠怒,“我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与皇兄你无关。”
见他态度这般,沈遇礼心中更添几分愧疚。“皇兄,你这伤那江湖术士怎么说?可还有医治的可能?”男子听后只是摇摇头,“翻来覆去都是那些的方子,我早就吃得厌烦了,索性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怎么成!就算是有一线生机,那也得治!皇兄你怎么先行放弃了!”沈珩序急了,可又对上那双眼时,他也一时语塞。只得转移话题,“皇兄现在可还能应付那些官场上的事。”
“不难,他们见我是个病秧子,自然也不会把重大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我倒是落得个清闲。”他似是安慰的说道,扬起的嘴角展眼一笑。手里盘着白玉菩提念珠。
“我听到旁人说潘小姐至今下落不明皇兄也迟迟未曾娶妻,皇兄可是还在等她?我听闻那些大臣前些月还张罗着要为你娶妻,不过都被你一口回绝了。”
“对,我此生非她不娶。”
“可当时许多人都亲眼见到她摔下山崖,那里地势险要,恐怕……”他不忍将最坏的结果说出来,到嘴边的话被他生生咽下去。“她即便是一具枯骨又如何?我此生只想要她。”
他的声音中多了一股寒意,连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而手指紧紧攥住那枚念珠。屋内的气氛低到极点,沈珩序又怎会不清楚她对他究竟有多么重要。
只是在他们之间本就横着门第二字。
若不是二人身份悬殊,她一个农女又怎么会遭遇追杀,时至今日都未能找到。
“好了,你快回去吧。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你没陪在她身边,会遭人非议的。”
沈遇礼说着,又喝了一口手里的茶,只是已经凉了。这话确实有理,沈珩序听后起身将桌上的铜鎏金缠枝手炉放至他的手中,“天还是有些凉的,皇兄要注意身体。”说罢便退下了。轮椅上的男子见他离去的背影,原本还有神采的眼里一瞬间便如同枯死的古井一般。
沈珩序出门后对他身边的侍卫交待了一番,这才放心离去。
“咔擦——”
一朵泛黄的菊花被女子用手里的铰刀剪下,再随意地丢到一旁的承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