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追在后面,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但高舆却早不耐烦与他纠缠,更担心言多必失,所以脚下生风径自到了母亲院里。
反手将小胖子关在外面,他略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头疼见了母亲该如何分说。
以前他一想到母亲和赵峥有那层关系,就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如今他一想到母亲和赵峥没有那层关系,就垂头丧气怏怏不乐。
暗暗叹了口气,高舆迈步朝着堂屋走去。
“呦,少爷回来啦?”
这时高夫人的贴身仆妇快步迎了出来,陪笑道:“您来的不巧,太太下午就被舅太太请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高舆斜了她一眼,以前高夫人每次出门都会将这个仆妇带在身边,但最近只要出门就会留她在家守着,这是为了防备谁不问可知。
其实也没什么好防备的,人家赵叔叔现在压根不稀罕!
一边腹诽一边走进了堂屋里,明知道那仆妇是在防备自己,高舆却故意先进到里间转了一圈。
高夫人出门前应该是在看书,走的也有些匆忙,所以那书桌上两本新买的诗集还没有归置整齐。
可这桌子上的枕头又是做什么用的?
高舆有些好奇的凑到了桌前,打量摆在书桌内侧边缘的软枕,当看到枕头上两个并排着的球形压痕时,这才恍然大悟。
“然后呢?!”
“我爹答应了的!”
听到儿子如此胡搅蛮缠,甚至假借起了高士奇的名义,高夫人一时哀莫大于心死,将高舆轰出门外,就忍不住趴在书桌上埋头痛哭,顺带将枕头上两个大坑压的严丝合缝。
“不然他前些天也不会收下那件小衣了!”
因身上这不平之处,她平日里见惯了异样眼色,但这一刻儿子的目光还是让她感到了陌生,那目光就好像正是在‘称量货物,到底能不能卖出个高价似的。
“这……”
但高夫人仍旧不肯松口,摇头道:“可就算有这种方子,想要考中武举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这可不比文举,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考场上。”
这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高舆听了却烦躁起来,甩着胳膊愤愤道:“功名哪有那么好考?!国子监里不知道有多少比我天分好的,考到四五十岁都还没能考上进士,有的甚至连举人都考不中!我的天分还不如他们,难道要在国子监读一辈子死书不成?!”
“然后?”
本想说让他继承高士奇的遗志,但想到高士奇的本质其实是个贪官污吏,她就又临时改了口。
“住口!”
高舆却是越想越觉得这事能成,激动道:“有赵叔叔的神通保驾护航,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没关系!”
高舆断然道:“赵叔叔手上就有洗伐筋骨的方子!”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虽然她没把话说清楚,但高舆也能明白,她说的是只要搬出去住,就不用再靠着讨好赵峥,威慑舅舅舅妈和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