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般龌龊之行?可否有人见到?”瑾妃倒是觉得吕舫萧的话可以为真,她早先摸清了季水冬的家世,知道这小户人家之女定不会有姑姑之人为她说谎,何况赵倩昔之父为当朝四品,若是无稽之谈怕也陷害不来。
“民女那日因病未曾出席训导,在寝居休息,与季秀女的厢房仅一院之隔,恰巧撞见赵秀女进了季秀女的寝居。”宋金枝上前说道。
“正是,还请娘娘明察,还季秀女清白。”吕舫萧见瑾妃神色有了些缓和,赶忙说道。
“这是宋丞相之女?”瑾妃斜挑细眉望着宋金枝。
“正是民女。”宋金枝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轻声答道。
“不愧都是大家之女,和姚秀女不相上下嘛。”
瑾妃这话在姚玉露听来别有用心,似是想挑拨二人关系,不弄出点什么名堂很是不甘心。
“带季水冬,赵倩昔上来。”瑾妃对内监说道。
没过一会,季水冬和赵倩昔走上了殿,季水冬的眼神很是倦怠,本来红润的嘴唇有些干裂,一脸疲惫之色让人尤为心疼,姚玉露看着季水冬这般怜人,眼里不禁溢满了泪水,这身不由己的后宫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人为之疲惫,为之心酸。
而季水冬身旁的赵倩昔,似乎是因为惊吓而显得脸色苍白,眼神尤为迷离,她自知人证据在,已无法脱罪,一上殿便跪在了中央说道:“瑾妃娘娘,民女一时糊涂犯下此等罪行,还请娘娘恕罪啊。”
“你个贱民,竟然借本宫来耍你那点小计谋,简直罪该万死。”瑾妃看着眼前的赵倩昔,似真似假愤怒地说道,看似真想为季水冬洗去冤屈。
“娘娘,民女绝非想欺瞒娘娘,民女无意闯入新燕殿,见那花瓶精致便上前细瞧,谁知转身被袖角一带落地,请娘娘恕罪。”赵倩昔边说边抽泣着,用袖子拭去泪水。
“别再说了,初入后宫便有这般心计,若是为妃为嫔岂不是要兴风作浪,整个后宫都要因你而乱?”瑾妃这话说得看似是在理,可这后宫中的嫔妃若是有机可乘有几个会安分守己呢?”
“娘娘,给民女一次机会吧,民女以后定会安分守己。”瑾妃的话足足震慑到了赵倩昔,她不敢再多做辩解,她也不顾不得拭去若泉涌般的泪水,跪也跪的不是,直接瘫坐在地上。
瑾妃神情里没有丝毫的怜悯,竟带着几分厌恶看着眼前这痛哭流涕的女子,或许她见过了太多后宫的是是非非,又或许她早就明白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她的心早就冷漠得像冰一样,莫要说什么真心情谊,怕在她眼里这些都不过是手段而已。
瑾妃不再理睬哭哭啼啼的赵倩昔,转头看向憔悴的季水冬说道:“季秀女,这次的事已是真相大白,本宫这无心之举怕是妹妹莫要放在心上。”这话里带着傲,高高在上的傲。
季水冬听罢这话,怯生生地抬起头,低声说道:“娘娘。。。。。。娘娘不需这样说,都怪。。。。。。都怪民女没有看好自己的东西。”
第十五章 贿赂画师
季水冬虽然单纯,但她也知晓此刻要给这殿上高高在上的瑾妃一个脸面,虽找不出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但只得这样说道,这短短几分钟的事情早就让她的思绪乱成了一团,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秀女中竟然有人用了这样多的心思,差点夺了她的性命,这素未相识的女子怎会为了自己如此狠心?
瑾妃对季水冬这回答很是满意,她微微颔首,像个高高在上的头领审视着殿下的人,她说道:“本宫这有几匹上好的丝绸,一会送到季秀女的寝居,算是补偿吧。”
“谢谢娘娘。”季水冬自知多说无益,谦卑地福了福身。
“把赵倩昔带下去,听候内务府的发落,莲心,告诉他们尽快把这样的人赶出秀女之列,莫要坏了本届秀女的名声才是。”瑾妃说道,又向身边的宫女莲心指点道。
这时沉默了很久的赵倩昔嚎啕大哭,口中的话更是语出惊人:“娘娘,这陷害之法全是柳秀女教给民女的,民女本无害人之心啊。”
姚玉露心中暗暗一惊,柳飞飞?她想到那日季水冬本有脱身之可能,但柳飞飞却落井下石,心里不由得感到赵倩昔这话或是有几分值得思量。
吕舫萧更是没有想到赵倩昔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确有其事?还是死到临头想拉个陪葬?
瑾妃更加厌恶地看着眼前胡言乱语的少女,她拿起宫女手中的茶水泼向赵倩昔,那还滚烫的茶水让赵倩昔惊得一叫,遮挡的双手烫的通红,她戚戚惨惨地流着眼泪,口中默念:“民女所言是真。。。。。。”
“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免得你在这殿上胡言乱语,陷害了一个又想陷害另一个?”瑾妃的心计重的很,她不想再节外生枝,顾不得明辨这少女所说真伪,只想赶紧让她别再胡言乱语,这事情拖了几日也该结束了。
不再等赵倩昔多说些什么,两个内监便把她拖了出去,赵倩昔只是喃喃自语道:“我不想。。。。。。是她。。。。。。是她。。。。。。”
姚玉露看着被带走的赵倩昔,又想到那日的季水冬,这才真正体会到原来这后宫何止是血雨腥风,又有刀光剑影,又有过河拆桥,或许还有。。。。。。两败俱伤。
吕舫萧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自她十二岁入宫起年年都有这般事。她赶忙上前向瑾妃言道:“瑾妃娘娘明见,桃渊殿之事劳烦您这样费心,实属奴婢之过错。”
“吕姑姑也莫要这么说,我瑾妃自是看不惯这样的伎俩,下午要同皇上赏花,你们退下吧。”瑾妃轻轻抿了口茶水,一副疲惫了的样子,似是不想再多说。
“谢瑾妃娘娘明察之恩,民女告退。”季水冬微微福身道。
四人出了新燕殿,一同返回桃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