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墨对着女子道:“我带你去见哥哥和姐姐。”
那女子轻笑:“小公子还没回答老爷的问题。如今,你是夏家的小公子,还是柳家的外孙。”
夏令墨苦笑:“这重要吗?”
女子似有似无的望了他一眼,无所谓地道:“对我来说不重要。走吧。”
两人随后拐出了大堂,女子跟得不远不近,一双眼眸似乎毫无定向扫视着周围。
夏令墨似乎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想法和做法,七拐八弯地领着人去了石屋,费力的推开石门,轻声道:“大姐,三哥,爹爹让人来接你们了。”话才说完,脖子一冷,一柄剑已经抵在了上面,轻易地划出一条血痕。
夏令涴从连翘身边站起身来,瞧着那女子的样貌,半响,噗哧地笑道:“原来你还有这等嗜好,怪不得看不上府里的那些个妾侍了。”
‘女子’抓着夏令墨快速的占据墙角,首先将整个室内都扫视了一遍,只看到夏令涴与夏令乾,还有昏迷不醒的连翘,再也没有他人。‘女子’缓缓呼出一口气:“没有其他人?”
夏令乾已经蹲身从草堆里面翻出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子,对方一条手臂还在另外一边却是空空荡荡,浑身血迹。
夏令涴道:“放开令墨吧!现在就你一个人来?外面的人呢?”
‘女子’对着夏令墨颈后一挥,将对他丢到地上,急匆匆的跑到夏令涴身边将她打量了遍:“有没有伤着哪儿?”
夏令涴扯下‘女子’的发髻:“没有,就是受了点惊吓。”话才说完,一阵地动山摇,她已经被‘女子’扑倒在地。鼻翼都是熟悉的味道,还有那怀念的拥抱,让夏令涴一时不知道是醒还是梦。
‘轰隆隆’又一阵大响,石头屋子落下些小石头来,‘女子’大喊:“走!”率先已经抱着夏令涴跑了出去,鸦九画影不知从哪里飞了进来,一身的血腥气,直接跑进石屋一个背着连翘,一个背着断臂的庄先生,夏令乾抱着昏迷的夏令墨,随着‘女子’几个飞跃已经冲进了山林。
夏令涴揪着对方的衣襟,将头紧紧的埋了进去,倾听那心跳。对方的发丝拂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她抽了抽鼻子,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救我。”
对方叹气:“英雄不去救美,那我还真的成狗熊了。”当然,夏令涴就算是猴子,也是某人心中最美的猴子,不去救,真的会被猴子给灭了吧。
夏令涴啊呜一口咬在对方胸口,惹得对方嗷嗷的大叫。夏令涴呸呸两口,居然从对方衣襟里面掏出两个馒头来,咬了两口:“居然还热乎乎的,正好填肚子。”
夏令乾看着‘女子’平坦下去的胸口,咳嗽一声:“姐夫,我第一次知晓你来救人还会自备干粮。”
‘女子’——就是顾元朝,揉了揉假胸,将夏令涴放在马上,扯掉长长的裙摆,再一抹掉脸上的白粉露出那一张熟悉的脸来,无耻地道:“英雄也要吃饭,吃肉的那是狗熊。”咦,他居然讽刺方才夏令涴刚刚咬的那一口是在吃肉。
夏令涴如他所愿,再冲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让他来晚了,让他没有保护好自己,让他害她担心受怕,让他……
终于,他还是来了。
六三回 。。。
* 中途他们去了一个山庄,众人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夏令涴也将自己那些繁琐的珠宝首饰都换了,只卷了一根白玉簪子。
顾元朝进来,将一叠男装放在榻上,夏令涴望着,低头问:“我们还要去哪里?”
“柳府。”
“去见谁?”
顾元朝上前握着她的手掌,食指在她手心摩擦着:“不去见谁,就是去看看。”
夏令涴不是傻子,很多年前她的爹爹就郑重的提醒过她,必须好好的保护夏令墨。她不敢违抗爹爹的话,又看着娘亲将令墨当作夭折的弟弟的替身,心里再多怨恨也随着一起长大的欢喜而慢慢淡了。直到这一次毫无预兆的变故,她才恍然明白,不是自家人一辈子就成不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外人始终都是外人。
夏令涴从小就有股子冷傲,轻易难以让人靠近,这也是世家子女常见的脾性。加上白鹭书院中家族地位导致的人与人不平等,让书院中出来的孩子基本都懂得知己难求的道理。他们情愿相信权势也不相信人心,谁与谁在一起相处好并不是因为性子相投,而是地位权势决定你要么依附我,要么我追随你,一无所有的人滚远点。
现在,顾元朝说要去柳家,看他这意思竟然是要夏令涴陪同,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晓却必须她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