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已经有一阵没见到慕容澄了,今天府里摆酒祭祖,他一袭华服站在几个兄弟姐妹之间,冷着脸目不斜视,玉绦带,千金裘,一眼看去便是当中最夺目的那个。
边上琼光郡王捂着手炉,身披氅衣眉目低垂,莲衣看向?他,刚好遇上他抬眼对她微微一笑。莲衣便也回之一礼,刚站起身,就见慕容澄冷飕飕的目光射过来,比结了冰的树枝子?还扎人。
奇了,就这么行?个礼,怎么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听闻他这阵子?为着皇帝还未下达的旨意,被蜀王妃一顿数落,脾气也陡然?间变差了,眼睛里整天没有光彩,瞧着杀气腾腾的。
待依次拜过先祖,花厅开席,蜀王府的除夕夜宴这便开始了。
仆役们?也有自己?的席面,轮番吃几口,到花厅待命。
莲衣是一等婢女,除夕夜自始至终都?在桌边陪着主?人们?其乐融融,本来的确是热闹的美差,可莲衣想回家的心思一日比一日强烈,也因?此心中越看越落寞。
她找借口让云棋顶替自己?,出了花厅,院里梅花飘香,身后?欢声笑语,她抬头望,月亮亮堂堂的,催出她两枚红红的眼圈。
莲衣找了个僻静处,坐到台阶上,又从怀里摸出张厨房顺的肉饼,一口一口填进?肚子?。
“莲衣。”
廊下还是有些嘈杂,莲衣不知道身后?人是何时?来的,转身无?比错愕,连忙就要起身,“琼光郡王。”
慕容汛今日也做盛装打扮,因?此衣着厚重,瞧着像极北之地?昆仑之巅的出世仙者,“不必拘礼。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吃东西?小厅里不是摆了席,我见那几个平日和你关?系亲近的小丫头都?在吃席,只有你在这里。”
他话音轻柔,伴着梅香浑然?一体,风过吹散了树影,慕容汛看清莲衣眼下泪水,微微一愣,“你哭了?”
莲衣赶忙抹了抹眼睛,摇摇头,“是风吹的。”
今夜的风的确很冷,吹在脸上不多时?便会在鼻尖、耳廓留下淡粉印记。
可是莲衣在撒谎,她是真的不快乐。
慕容汛在她身边坐下,并肩坐在了石阶上,温声问:“你的委屈不可以告诉我吗?”
其实?莲衣早就尴尬得蜷起了脚指头,打从慕容汛出现,她就想到他曾向?世子?开口讨要自己?,实?在难以大大方方与他独处。
“我没什么好委屈的,我…我就是有点想家了。”莲衣故作?洒脱,笑道,“以前不这样,其实?也是因?为一件高兴的事,等开年放良名录下来,我就能回家了,只是触景生情有些鼻酸罢了。”
慕容汛问:“放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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