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扫过一遍,确认对方就是潼雪谪所说的“惊喜”后,他便移开了视线,侧头看向身旁的徒弟。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仅有元婴后期的徒弟根本没能抵抗住那种诱惑。
本就血红的双眸此刻都快滴出血来了,脖颈、面颊、额头等,肌肤裸露的苍白部位泛起紫黑血管,尖牙压抑着咔咔作响。
祝秧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她控制不住,哪怕她看到了那女子满脸的惊惧,惊悚地抓着潼雪谪尾巴上的绒毛,瑟瑟发抖。
理智告诉她,要克制自己,抵御这股欲望,脑海里不停回放师傅谆谆教诲:
“静心,不要为外物所乱。”
“克己,以自身为锚点,坚定自我,主宰自我。”
……
颅内声音纷杂,祝秧承受不住,蹲下身来,双手抱头,封闭五感,采取了最懦弱、最失败的方式——不听,不看,不闻。
而微池容,在意识到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后,也安定了下来,放开了攥着毛的手,但还是不敢动作,靠着尾巴继续缩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微池容的神情逐渐由紧张转为平静,而后缓慢趋于麻木。
在场三人,就没一个是她惹得起的。。。眼下,其余两人又明显没将注意力放在自个身上。。。
既如此,她挣扎什么,认命(摆烂)好了。
“哈!呼。。。”
不久后,终于,祝秧的神志恢复了,疲惫地跌坐在地,瞳孔也恢复了正常,血管褪去大半,只留有一丝痕迹,证明方才的主人的狼狈。
喘息片刻后,她抬眸,和靠坐着的微池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望。
一魔一半妖,此刻的动作倒是分外相似。
见此,夕柏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以免她再陷入欲念中。
祝秧回过神,赶忙起身,面露愧色:“师傅,我。。。”
夕柏浅笑一声,宽慰道:“做得不错,不过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他当然可以一开始就打断,但那样的话不利于祝秧的修行。
修魔者,比起炼身,炼心反而更难、更重要。
当然,像无情宗那样,当个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傻大个”也行——只要不是他夕柏的徒弟。
他对祝秧要求不高,能控制住,不扑上去就行。
闻言,祝秧更加惭愧,低下头乖乖反思,而后想起还有个受害者来着,扭头一看,见微池容面无表情(麻了)。
自知理亏的她抿着唇,想道歉又开不了口——身为魔族的骄傲不许她向比自己弱小的仙修低头。
好在她也没纠结多久,潼雪谪就很有眼力见地开口了:“师叔,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极阴之体,微池容!”
“极阴之体”四个字恍若惊雷,将祝秧的那点纠结给打没了,只余下惊讶。
极阴之体意味着什么她还是知道的,而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就表示。。。
“她打算修魔。”潼雪谪指着微池容道。
“是吗?”夕柏盯着后者,神色莫明。
潼雪谪戳了微池容一下,示意她回话。
“是。。。是的。还请,前辈。。。指教。”微池容寒毛直竖,吓得都结巴了。
她刚来书院不久,还没来得及情报便昏迷了,压根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便只能用“前辈”这个通用称呼了。
“你确定想修魔?你知道修魔意味着什么吗?”夕柏面容冷峻,严肃道。
如前所述,修魔对心境的要求很高,极阴之体很适合修魔没错,可这万一是个心态脆弱的,再合适也白搭——只会给乾元大陆多添一个疯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