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敢算计顺平伯府的人,眼前这一对主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身份。
尤其是这俊俏郎君,一开口学好些人说话,若不是他就在边上,哪里会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是哑巴,什么都不说才是正途。
途径渡口,这里一切如常,显然湖中有人落水的事儿还未传到这里。
温宴回到熙园。
岁娘抱着黑檀儿好一通夸奖。
黑檀儿眼皮子都懒得抬。
“明儿给你弄条鱼来。”岁娘道。
黑檀儿这才扬起脖子,咕噜了声,以示满意。
岁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黑猫真是成了精了。
温宴睡了个好觉,神清气爽地往长寿堂去。
桂老夫人让温宴落下,转头问曹氏道:“二郎今儿不是休沐吗?怎么一大早又往衙门去了?”
曹氏的丈夫,也就是温宴的二叔父温子甫入仕多年,任临安同知。
正五品,不算高,但临安是旧都,当地官员还是很气派的。
一听这问题,曹氏险些没有压住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她赶紧清了清嗓子:“昨儿夜里,季家那究哥儿和曲家兄弟游湖,自家人打起来了,全落了水。顺平伯夫人气得不行,说要把娘家那几个侄孙儿关大牢里,老爷就去衙门了。”
桂老夫人眉梢一扬,很是惊讶。
温宴也装作吃惊,道:“多行不义!”
桂老夫人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端住了:“我们温家该以顺平伯府为戒。”
坐在的纷纷应下。
到底是在顺平伯府那儿吃了几次亏,温家上下,哪怕不落井下石,也想看一场热闹。
曹氏摸透了桂老夫人心意,自然不叫她老人家出面,让身边的胡嬷嬷去渡口打听,想知道那几个混账小子上岸时是怎么一个狼狈样子,回头好说给老夫人听。
只是打听着打听着,竟是隐隐有些怪异了。
尤其是,胡嬷嬷为图方便,出入都走的西北角门,门房与她嘀咕,说是白天有顺平伯府的人来问,府里姑娘昨儿可有从西北门出去的。
“门房上自是说没有,也的确是没有,”胡嬷嬷禀道,“只是不懂伯府为何有这么一问。”
曹氏也弄不明白,道:“我们家姑娘出入,还得报给他们家不成?手伸的这么长!什么破毛病!”
傍晚时分,温子甫回来,曹氏才知道这问题来由。
原来,顺平伯夫人坚持要关曲家兄弟,他们临安府却不能稀里糊涂就把人下狱。
曲浒说没有找人算计季究,季究道真有那么一个扮男装的丫鬟来传话,衙门只能去找“约定相会”的花船。
船娘依着印象画了“温三姑娘丫鬟”的画像。
衙门里不就得对着画像寻人了嘛。
温子甫把画像给桂老夫人和曹氏看:“我当然是骂他们信口开河,可是,母亲、夫人,你们看看,这好像真的是宴姐儿身边那小丫鬟。”
曹氏看得认真,在像与不像之间来回纠结。
桂老夫人只扫了一眼,冷哼了声:“哪里像了?两只眼睛一张嘴,这个岁数的小丫鬟,但凡容貌上没有特别之处的,着男装,不都是这么一个样?”
话音落下,曹氏把那个将将要出口的“像”字给咽了回去,坚定地道:“老夫人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