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景一愣,方才满脑子都是江揽月,竟然忘了这事儿。
“今日……”
他犹豫了一下,想起母亲陆老夫人说的话,下定决心:“今日就不去了。”
闫昌一愣:“那二夫人那边……”
他说的二夫人,指的是卿清。
作为孟淮景的心腹,自是知道卿清在侯爷心里的地位,因而为了逢迎,便称卿清为夫人。
但是在这边的时候,为了将她与江揽月区分开,于是便在夫人前面加了个‘二’,称为‘二夫人’。
孟淮景脸上终于有些歉意,却还是道:“你去那边,同二夫人说,就说……就说我临时有事,改日再过去看她。”
闫昌知道他打定了主意,便不再问了,满口答应着,心中却是奇怪。
——侯爷答应那边的事情,一向少有爽约的时候,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寿安堂内,陆老夫人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叹了口气:
“希望淮哥儿能将我说的听进去,多多去熙和院,要是能再与揽月诞下一个子嗣,那就最好了。”
赵嬷嬷还在记恨上次江揽月打她的事情,看见自家主子极力劝着侯爷多给熙和院脸面,忍不住道:
“您一心为夫人着想,夫人却这样不听话,屡次顶撞您,连我都想为您喊冤!要我说,反正咱们侯府都已经有了嫡长子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还能有什么,能比一个孩子更能绑住女人的心?
她原本就是我冠医侯府的主母,再来一个孩子,那时为了她的儿子,她也得给我侯府当牛做马!”
陆老夫人眸光闪烁,冷冷一笑:
“再说了,淮哥儿不想纳妾,但如今外头的传闻对他着实不好,要是能跟江揽月生下一个孩子,这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秦嬷嬷默默的在一旁伺候着,听到这话,忍不住鼓了掌:“老夫人实在高明,这简直是一举三得!”
果然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力。
陆老夫人看见秦嬷嬷,想起她这些日子总被自己差遣着去熙和院跑腿的事情,脸色柔和下来,温声道: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记得你家儿子是不是在外院伺候?有你这样能干的母亲,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前些时候,我才听说买办那边缺个跑腿的,一会儿我便遣人去跟你们夫人说,让夫人把你儿子调过去。”
秦嬷嬷闻言喜不自胜。
家里儿媳妇今年又给她添了个孙子,两个大胖孙子,她高兴的同时,也忍不住发愁。
自己是奴才,却不想子孙后代都是奴才,她这么努力的干活儿,便是想在主子面前得脸,日后好求了恩典,给孙子放了籍。
同时还想趁这会儿,给孙子们攒些家业,以后出去了也能有银子找个好的营生。
然而儿子一把年纪,如今只在外院领着一个跑腿的活儿,轻省是轻省,却也没钱,一家子光靠着她的这点月例银子,能够什么?
现在可好了,别看都是跑腿,但是去做买办跑腿,那油水可大得多了……
她心中原本还对陆老夫人总是指派她去熙和院传话有些怨言,这会儿算是全没了,真心实意的向陆老夫人谢恩。
赵嬷嬷看着酸溜溜的,脸色便不大好。恰是这个时候,她感觉有道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她心中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边看见陆老夫人充满审视的目光正在盯着他,不由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好不容易硬撑着,她勉强笑着:“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