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你不想找麻烦,麻烦也要找上你!”回到独孤悦房间,两人依然桌前对坐,独孤悦面无表情,道:“就算要杀你灭口,那些人也不敢在殿内动手,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只是下一步需要如何保命?还是应该好好筹谋才是。”
恭继愁闷不语,独孤悦询问细节,道:“你可曾看清楚那两人样貌?”
恭继摇头道:“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独孤悦低头沉思起来。
恭继突然暴怒,情绪激动道:“这些世家大族,塌娘的忒欺负人!你好歹假模假样的来收买我一下,我假装拒绝一下,也证明我恭继有点价值,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干掉我,实在是太伤自尊了!”
独孤悦面无表情地盯着恭继,嘲讽道:“你来锐龙殿,就是打算将自己卖个好价钱吗?”
“那倒也不是。”恭继沮丧下来,垂头丧气道:“百万师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辜负他!我就气不过,我一个穷乡僻壤的精神小伙,就想过点简单的土豪生活,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你从加入锐龙殿那一天,就与这些世家大族势同水火。”独孤悦解释并安慰道:“当然,我们也要区分来看,有些贵族家风严谨,奉公守法,仁义正直,坐有道德,行有底线,这些人,不是我们的敌人,若与之为友,有益无害。”
“你说的是自己吧?”恭继刺激了独孤悦一句。
独孤悦不置可否地看了恭继一眼,却是当仁不让地点了点头,言下之意似乎在说,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好吧好吧!”恭继心想这厮脸皮也是够厚的,又将话题拉了回来,道:“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才能保住你这新朋友的珍贵性命,才是你当前应该关心的问题。”
“关于你珍贵的贱命,我是这样想的。”独孤悦说到正事,眼神犀利,面目沉稳颇具神采,道:“对方显然拿不准你听了什么?了解多少?有没有察觉他们的身份?这三个问题,最要命的是最后一项!至于有些家族在锐龙殿安插了眼线,锐龙殿高层都知道,只是抓不到而已,所以反而不是最关键的。”
恭继边听边点头,独孤悦继续分析道:“不管你了解多少,对方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向锐龙殿高层乃至司马龙座告发此事,抓出他们隐藏在锐龙殿情报司的内奸。”
恭继隐隐知道独孤悦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往下听,独孤悦眼光如炬,胸有成竹道:“你为什么要被杀人灭口?因为你掌握的情况独一无二,如果将你所知的一切告白于天下,弄得人人皆知,那你的价值将大打折扣,若是刻意地来杀你,反而欲盖弥彰,多此一举。”
恭继渐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脸上不自觉地露出钦佩的神色,一颗悬起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
独孤悦嘴角咧起,一缕迷人微笑轻轻绽开,长舒一口气道:“到那时候,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为了死无对证,死的就是那内奸,而不是你!”
恭继拍案叫绝。
两人商议既定,开始进行保命行动。
按照独孤悦所说,恭继的理解,在龙门锐龙殿中,龙座最大,司殿次之,此下依次是殿前参议、殿前执事、殿前都管、以及各部、堂、院、阁的阁首之类。这些人,以独孤悦及恭继目前的级别,那是见不着的。
而且,司殿与殿前各职司基本只负责殿内事务,比如行政、安保、人事、卫生等内部治理之类,真正让圣龙道国修龙者闻风丧胆的,却是情报司、巡天司与与钦天司。
其中,巡天司大堂上,霍然题着“龙游天下”的牌匾,据说是大龙尊晏武阳亲笔所书,这正是独孤悦与恭继今日要来的地方。
“在龙门玄道监,锐龙殿巡天司权柄极大。”独孤悦曾经对恭继这样说过,按照恭继的理解,权柄越大的地方越有可能腐败,总觉得来这样的地方伸冤保命,有点不靠谱的感觉,搞不好怎么被出卖的都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来这里!”独孤悦却智珠在握,“我们告发的目的,不是给锐龙殿自己看的,是给对手看的!对手现在不知道你所掌握的情况,所以你才危险,若是你将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和盘托出,那时候对手再来杀你,已经得不偿失了。”
恭继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头脑欠发达,也许,这就是家世和教育带来的差异,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弥补的了!当然,若是自己依然还在为黑风寨出谋划策,荣膺着“贼军师”的伟大事业,也许有一天,自己或能赶上独孤悦的一半。
长期与这样的人为伍,安全固然得到了最大的保障,自己那曾经八核的大脑,恐怕也会因为产生依赖而直线退化,身为“天才”的那种自豪感,也是第一次受到冲击。
与这样的人为友,应该会越变越懒吧,自卑在其次。
与这样的人为敌,估计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吧。
从书册上知道,巡天司总揽八个分部,分别是“驰龙部”、“游龙部”、“乌龙部”、“寻龙部”、“雪龙部”、“卧龙部”、“云龙部”、“草龙部”,但据独孤悦所说,天下人都习惯以“巡天八部”之“一部”或者“二部”来称呼之。
站在锐龙巡天八部第三部“乌龙部”的院外,恭继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踢球可以“乌龙”,这牵扯到世家大族兴衰存亡的地方也玩“乌龙”,那不是和稀泥吗?
想到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恭继十分头痛,若不是不小心卷进这个漩涡,鬼才愿意跟谁斗智斗勇呢。
富贵人家的圈子,不好混!
似乎,,,,,,似乎没有土匪那么好打交道!
脑海中,突然跳出银马儿、喇叭花那淫贱的丑相来,恭继差点一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暗骂“堕落!”那些人之所以好打交道,不就因为头脑简单,如同草履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