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到了请帖约定的日子了。
在装扮上,宋凛香未做额外的心思,简单挽了一个流云髻,几根玉钗配上素雅的银饰,低调中透着别样的贵气,耳边着了一副明珠耳坠,衬得她愈发明艳动人。
春温不由地夸赞道:“小姐本就生的好看,略微打扮下,京中更是无人能及小姐的美貌了。”
宋凛香浅浅一笑,她只希望今日能低调的在贵女圈中略打听些消息,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宋府的蛛丝马迹,这些女子间的小消息,并不是府中密探能够打探到的。
这几日她想了很多,她想知道宋府是因何罪名被定罪,是谁人为扳倒宋府暗中蓄力,爹爹一向待人宽厚究竟得罪了谁。太多太多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推算一下日子,摄政王快要从远疆回来了,几年未见,京中对他的传言从不间断,这位年轻的摄政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他是先帝最小的皇子,也是太后的独子,幼时被歹人从宫中劫走,十五岁才回到宫中与太后相认,彼时已出落成才貌双全的意气少年,多面未见,太后自觉愧疚与亏欠,封他为摄政王。
她想,多年来,摄政王辅佐皇帝功名显赫,皇帝虽口不言,想必还是对他心怀芥蒂。皇帝年逾天命之岁,摄政王却只有25岁,他不可能不忌惮这位流着先帝血液的年轻弟弟。
说来也有趣,如今的太子殿下还比摄政王年长五岁,却要唤摄政王一句王叔。
京中贵女们素来会选择做某位皇子的府客,或以一己之智辅佐,或用家族之力暗中相助,若他日这位皇子能够登上至高之位,贵女们就有资格得到足以提升阶层的封赏,在婚嫁方面也会有选择权。
贵女做府客的情况近百年来已经逐渐成为公认的形式,宫中曾有位朝云郡主,她的母家辅佐皇帝上位有功,特封赏给小姑娘郡主的位号,同宫中皇室郡主有着同样的待遇。
如果可以的话,宋凛香希望能通过摄政王结识一位皇子。
上一世,爹爹在皇子之争上不站队,把她也保护的极好,她并不知前朝与私家千丝万缕的联系。从上一世到现在,她一直在自责,自己若能略尽绵力,是不是可以阻止或者延缓宋家的悲剧呢。
“小姐,曲小姐来了。”春温的声音中止了她的思绪,抬头看到一袭碧蓝色衣裙的活泼少女。
“宋姐姐!我听说你也要去参加这次的聚席,我高兴疯了,就盼着今天早点儿到来啊,在御医馆里可把我憋坏了!都是一群文邹邹的书呆子,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少女的声音银铃一般悦耳,月牙一般的眼睛里是抑不住的灵动与俏皮,春温看着明媚的少女,脑海中浮现出“三月春风”四个字。
曲悦荷是宋凛香自小的玩伴,从小到大俩人都亲密无间,比凛香年少一岁。她父亲是宫中的御医掌事,曲夫人也是宫中的医女,夫妻俩自小就把曲悦荷带到御医馆,希望她耳濡目染能被熏陶出一身医术本领。
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差强人意,曲悦荷一个古灵精怪的聪明姑娘,在医术方面就是不开窍,多年苦学还是只能掌握一些基础药理,让她行医救人是万万不敢的。
宋凛香捏了捏曲悦荷的小脸,“瞧你又瘦了,是不是曲伯父又让你背医书了?”
“可不嘛!我一个貌美如花的青春少女,日日在医书阁消磨青春,要命啊!”
“那你这次背下来了吗?”探究的目光看着曲悦荷。
“怎么可能!上次背的几章都忘了!”曲悦荷欲哭无泪,道:“宋姐姐,你还不知道我吗,一看医书就困的要命,好像它们和我犯冲,头晕、恶心、失眠、多梦一下子都来了!”
宋凛香忍俊不禁,和曲悦荷笑笑闹闹,这几日的烦忧暂时消散了。
乘着软轿来到将军府,今日是程将军家的二小姐程窕的生辰。
将军府修的很是奢华,亭台楼阁、假山泉水,移步异景,无一不彰显着别具匠心,各色琳琅满目的珍宝,富丽堂皇的雕饰,极显将军府的深厚底蕴。
曲悦荷小声嘟囔:“朝中职位最高的两位就是武将和文相,宋伯父的丞相府修的清雅大气,程将军倒好,借着女儿生辰好一顿显摆,这不摆明了要压丞相府一头吗。”
宋凛香轻轻拍了拍曲悦荷的手,“这里不比你我家中,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