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笑话。”宋凛香抬眼看着他。
“从前有个少年,家境贫寒,同村的人都欺负他,于是他放下狠话:莫欺少年穷。”
宋凛香的兴趣被勾起,好奇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又说,莫欺中年穷。后来又说,莫欺老年穷。最后,逝世了。”
宋凛香哑然失笑,道:“这算什么笑话。”
“北荒这边,称之为冷笑话。”终于看到美人展颜一笑,沈初寒轻松了些许,又道:“明天入了城,我带香儿去逛逛春朝节的灯市。再为你讲讲我在边境多年听到的趣事逸闻。”
“好啊好啊。”
四皇子听见王叔孔雀开屏一般同宋凛香在阳台上谈笑,心中又是无名的烦躁,手里的卷宗是一字也看不下去了。
沈初寒走后,四皇子上楼敲开宋凛香的房门,漫不经心地问道:“明天是北荒传统的春朝节,入城后要不要我带你去逛逛?”
宋凛香一愣,继而说道:“四殿下的身份,是不是不太方便?”
“无妨,我们现在是寻常的过路商队,你们第一次来十里驿,陪你们女孩子逛逛无可厚非。”
这个角度的四皇子很好看,光线在他本就优越的骨相上投出完美的阴影,宋凛香笑道:“多谢四殿下美意,不过我已经和王上约好了,就不劳烦殿下了。”
沈骁远想了一晚上,也没想通为什么会被拒绝。
宋凛香心想,如果和那个大冰块一起,只怕要毫无游玩体验。
回到北境都护府,濯雪已为沈初寒准备好了药浴。北荒这边气候干燥,中原人的皮肤细嫩,不时常补水的话,会生出细小的皲裂。
如果能早点儿结束管三财的案子,他还可以带着宋凛香在边境转一转,带她看看他守护多年的地方。还有明日,他们要一同过春朝节,在北荒,未婚女子都会由她的爱慕者陪同,放花灯为女子祈福添喜。沈初寒想着,嘴角忍不住浅浅勾起。
“王上。”漱冰轻敲房门,道:“药煎好了。”
“送进来吧。”
水汽氤氲中,漱冰看到摄政王模糊的轮廓,精致的眉眼隐于层层水雾中,长发披散在肩松松挽起,如墨般的几缕发丝贴在皮肤上,更衬的面庞如雪般剔透。
“王上,现在不在宫里,这药您便别喝了罢。”漱冰鼻子一酸,端着药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喝不喝又何妨呢?您本来也没有几年时间了啊!”
水雾中,沈初寒缓缓伸出一只胳膊,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漱冰自知劝不动,哭着跑了出去。
沐浴后的沈初寒来到后院,后院是一些中原独有的花草和一片很大的温泉池,北境都护府还是先王所建。
说到先王,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位名义上父亲,他从没见过。他是先帝最小的皇子,出生不久时便在宫变混战中流落江湖,等他再次被宫中认回时,先帝已经过世十五年了。
一只不属于北荒的寒鸦打破了夜的宁静,沈初寒眸光一紧,抬手让寒鸦落在手臂上,取下束在鸟足上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