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着马车在山沟里七弯八绕走进山脚边的村子,马车停到土院墙外,跟着范咏志走进处院子。
大树下面几人正蹲地上,围着黄土堆的大沙盘,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看到徐三良一行人进来,身穿黑皮衣的中年人立刻迎了上来笑着说:“桃花岭独立纵队是吧,刚听说你们要来,今天就到了腿脚还挺快啊,哪位是徐三良同志啊?”
徐三良抬手敬礼说道:“报告首长,我就是徐三良。”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上下打量了一番身穿作战迷彩的徐三良说:“赵刚~那家伙说的没错,果然器宇不凡,听说你们昨天走水路遇到了敌人的巡河船。”
徐三良淡然的说:“嗯~遇到了黄皮子的小火艇,总算有惊无险,糊弄过去了,要不是有要务在身不方便,昨晚非让那几个黄皮子喂了王八,顺手夺了那条小火艇。”
蹲在沙盘前的大汉听到徐三良说话,站起身走过来说:“哈哈哈,这准错不了了,当初赵刚说他一个人缴获了鬼子坦克抄了鬼子后路,我们都还不信,看来是假不了了。”
徐三良忙给身边的林波使了个眼色,身旁的林波连忙小声说:“这左边这位是陈旅长,右边这位是老总。”
陈旅长把徐三良拉到沙盘边,从树上折下段树枝,在沙盘上犁到了深沟说:“来来来,这就是桃花谷,你来给我们在沙盘上,简单演示一下怎么缴获鬼子坦克的。”
徐三良接过树枝,拿在手里折成几段,蹲在地上放在桃花谷前,又捡起块石子放在上面说:“这是桃花谷去路上的木桥,这是鬼子坦克,我藏在桥下河滩里等坦克过桥,把桥炸塌了半边。”
“鬼子少佐等不及木桥修好,留了几个黄皮子修桥,带大部队先进了桃花谷,我趁他们修桥,杀了鬼子坦克兵,夺了坦克,把鬼子挤进狭窄的桃花谷了来了个前后夹击。”
老总蹲在沙盘细细听完,站起身来大声叫好:“打的好,真是有勇有谋,胆识过人,用鬼子的坦克打鬼子,太好了。”
几个穿着格式军服的军官,闻声从挂满地图的屋里,纷纷跑来看热闹。
陈旅长又拿起个瓦罐,放在沙盘上,随便画了几道沟说:“那赵家村炮楼,一营付出不少伤亡都没拔掉,你是怎么以伤亡十几人的代价,拔掉鬼子炮楼的。”
徐三良指着几条沟说:“我前一天,晚上侦查发现阻隔沟里没水,派人在炮楼周围放枪放炮让鬼子白天睡不了觉,派民兵们帮我挖了条通往阻隔沟上风口的地道。”
“晚上趁天黑把几百捆秸秆,牛粪,鸡粪,死耗子,干辣椒,毒蘑菇啥的,从地道运进阻隔沟,浇上油点着火。”
“借着五月中旬晚上的东风,炮楼暗堡里的鬼子熏了一个多小时,等我们进攻的时候,炮楼里的鬼子基本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围过来的几个穿着蓝色军服军官连连赞叹道:“妙啊,古有诸葛亮借东风火烧赤壁,今有八路军借东风烟熏鬼子。”
陈旅长连忙介绍说:“徐三良同志,这几位都是战区友军,前来交流战术战法的。”
老总听完连连点头说道:“既然给各位都在,徐三良你就再给各位演示下,仅凭独立纵队一个连歼灭鬼子铃木大队的战术战法,”
听到这个院子里其他屋里,乌泱泱出来二十多个人,把沙盘围的严严实实的。
徐三良自己在沙盘上桃花谷后面放了块砖头比作桃花村,又在桃花村后面的犁地了道深沟比作化龙谷,挖了个浅坑倒了瓢水比作化龙潭,拿起瓦罐放在水坑后比作龙骨洞。
徐三良蹲在地上指着沙盘说:“我带突击队爬上崖顶等待时机,一个排在桃花村坚守吸引鬼子,利用地雷配合暗堡消灭鬼子先头部队,丢下重武器佯装撤退。”
“等鬼子大队全部追击进入桃花谷时,引爆埋在山谷两侧悬崖的炸弹和火油,推下崖顶预先准备的秸秆和沙土,碎石火油加秸秆加大火势,沙土加上浓烟,谷底的鬼子坚持不了多久。”
“桃花村撤离的队伍和龙骨洞守卫排合流,利用狭窄地形,山洞工事坚守不出,桃花谷崖顶的突击队利用夜色掩护,爬下山崖偷袭鬼子的运粮队医疗站,使他首尾不能相顾。”
“龙骨洞守军坚守不出,等鬼子大队全力猛攻时,引爆化龙谷两侧山崖上的炸弹火油,不足七米宽的山谷,鬼子重武器根本使不上劲,碎石火油下来基本无路可逃。”
“鬼子虽然人多武器先进,但在化龙潭那种地形施展不开,挖出藏在桃花村的坦克,配合突击队切断鬼子后路,给他们致命一击。”
“好!讲的太好了,大家给战斗英雄徐三良同志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
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众人纷纷称赞道:“这个徐三良别看年纪轻轻,最近几个月带领独立纵队确实打了不少漂亮仗。”
老总听的有些入神,看徐三良不说了,连忙催促:“讲啊,接着讲,今天你徐三良就把肚子里的货,给大伙好好倒倒。”
徐善良无奈的耸了耸肩说:“讲完了,就这么点事,该说的我都说了,真没啥可说的了。”
老总不甘心的问:“你昨晚不是在河里遇到巡河船了么?咋过来的?”
徐三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几个穿着鬼子军装,我装扮成鬼子少佐混过来的。”
说完从兜里掏出头发做的那搓假胡子,伸出舌头舔了两下,粘到鼻子下面,撑硬舌头拿根树枝比划着说:“我滴~山本三良少佐,你滴,赶紧滚开,耽误了大事,统统死啦死啦滴。”
看着徐三良滑稽的样子,全院子人哄堂大笑,老总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说:“哈哈哈~真有你的,鬼点子真是太多了,那些伪军就相信了?”
徐三良赶紧取下假胡子说:“大半夜的,那几个黄皮子一个个吓的跟蝎摩虎子吃了烟袋油似的浑身直哆嗦,再说我架着两挺机枪呢,哪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