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没过半天,程泊寒就知道了,直接跑到学校来,问他眼睛怎么了,要不要再找专家看一看,或者去国外治疗也可以。
彼时他正在寝室里和何晏吃午饭。何晏还剩几口没吃完,收到文乐知的眼神吓得呛了一口,说了一句“我吃好了,你们聊”,背起包就跑没影了。
“你现在可厉害了,都交到新朋友了。”
文乐知阴阳怪气地说。
程泊寒自从在M国加了何晏微信之后,就时不时跟对方说两句话,问问文乐知的情况——其实没什么可问的,他现在每周都会挑个饭点时间来一趟文家,有时候是两趟,吃完饭还要和文初静聊聊工作,和阿姨谈谈日常,是以文乐知的大小事宜他都掌握着——何晏迫于压力,每次都会老实回答问题,比如中午吃了什么,下午没课去了哪里,晚上聚餐都有谁之类的。
何晏跟文乐知提过,文乐知也跟程泊寒表示过抗议,但收效甚微。久而久之,就随他去了。反正文乐知也没什么大事,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去看眼睛这件事可能是他最近这段平静生活里最大的波澜了。
程泊寒有些紧张地坐在他对面,一个劲儿盯着他眼睛看。文乐知被他看得心烦,没好气地指了指左眼说:“这个,降了一百度,医生说要配一副眼镜。”
“怎么会突然视力下降?”
程泊寒还是很紧张,“医生没说为什么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就是睡觉前侧躺着刷手机……”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躺着刷手机,睡前实在想看,坐起来开着灯看。”
程泊寒音量提高了一点。
文乐知觉得他说的不对,反驳道:“开着灯睡不着啊,而且坐着也睡不着。”
程泊寒皱皱眉:“你最近课业不紧张?”
“……紧张啊,就是太紧张了,晚上大脑太活跃,不刷点东西看就睡不着。”
文乐知之前是没这个习惯的,他最近因为睡不着很苦恼,可是刷了十几分钟手机之后就很容易睡着,于是开始乐此不疲。
程泊寒有点不悦,末了扔下一句:“我看你是晚上不累。”
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睡的时候,程泊寒几乎每晚都要折腾他,文乐知常常事儿还没办完就睡过去了。
文乐知秒懂,脸一下涨红了。
当天下午,程泊寒不由分说带着文乐知又去看了一遍眼科医生,并且配了一副眼科中心最贵的眼镜。
“养一养是可以矫正过来的,但不要强求,实在看不清就戴眼镜。”
医生说,像文乐知这种念到研究生,视力保护得还不错的例子本身就很难得,只要后期别再用眼过度就没太大问题。
程泊寒松了一口气,再看文乐知的眼神就变了。
文乐知本就脸小,又白,戴着一副大号的金丝边眼镜,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矜贵小王子,看得程泊寒心火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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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中旬,文乐知放了暑假,和何晏还有几个同学商量着去海岛玩儿。大家都想把手头上的作业完成了再去,文乐知也有几个文献要翻译,大家便决定在8月中旬出去,玩完了正好开学,什么也不耽误。
文乐知安心在家里做功课,是吃午饭时从手机的新闻推送里看到元平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