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得还挺多。干嘛叫他李草包?”
第二个小儿积极地答道:“我知道,是严大哥这么叫他的,所以我们才这么叫。”
“严大哥?可是严钟?”
两个小儿露出迷茫之色,看样子是只知严大哥而不知严钟其人。
“他平日在照顾你们吗?”
第一个小儿摇了摇头道:“严大哥说,我们若想吃饱穿暖就必须靠自己,没人会无偿地养着我们的。不过我们跟严大哥学会了很多事情,我们能养活自己。”
黄姣若有所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黄姣逗着小儿回到家时,阿紫早已经把柴送进了厨房,只见她从厨房拿出来一块薄饼子,掰成两半分给两人。
黄姣问他们:“你们都叫什么?”
更精明些的第一个小儿回道:“我叫黄知明,弟弟叫黄知厚”。
黄姣引着他们进了她爹的屋子,若是想要过继这两个孩子,还得他爹掌掌眼。
一下子要过继两个孩子若是放在一般的人家可能还真不大好办。不过好在他们的两个哥哥都不想养他们,若是知道有人愿意领养,从此以后两人再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更无需再背负不养亲兄弟的骂名和良心的谴责,只怕他们一定会痛痛快快地松口的。现在怕就怕他们捏住他们想过继嗣子这个把柄狮子大开口,到时候他们是过继呢还是不过继呢?
黄姣端了一荤两素和三个馒头进屋,刘妈妈端着三碗汤跟在身后。一进屋就见两个小儿正襟端坐,在她爹面前就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守规矩。她不由笑着朝两个小儿招招手,道:“先过来吃饭吧,吃完我再给你们装几个馒头回去。”
黄知明和黄知厚两人齐齐站了起来,先给黄立诚行了礼后才端坐到桌旁。他二人拿上筷子后并不动手,只拿两双大眼看着黄立诚。黄立诚摆摆手,“先吃饭吧。你们若是想读书也行,以后每日过来我教你们学习一个时辰。但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我当天布置的功课没有完成的话,第二日就别再上我家里来了,我可不收懒惰的学生。”
黄知明和黄知厚齐刷刷地绷紧了背,两双筷子抖了抖。
黄姣上前缓和气氛道:“还是先吃饭吧。别怕,你们两个还小,一开始上手肯定要慢一些,但只要你们肯用心,就定能学好的。”
。。。。。。
徐伯送两个小儿回了草棚子。黄姣留在她爹屋子里问道:“爹,怎么样?可能过继他们?”
黄立诚被李正吓怕了,摇了摇头道:“以后他们每日都会来,我们先观察观察再说。反正此事急不得,半年后再决定也不迟。”
黄姣一听就急了,“爹,半年后天气可就凉了,他们住的那个破草棚子四处灌风,再住半年别把他们给冻坏了。”
女儿到底心软,这两个小儿能在草棚子里住上一年还毫发无损,可见得他们自有一套过冬的法子。只是女儿心疼他们,他也不见得就心硬到哪里去,据他观察,这两个孩子倒是心思纯正,眼神清明,若是教养得当,应是不会长歪到哪里去的。
于是黄立诚道:“那就再看两个月吧。等中秋前再做决定。只是也别太早就定下他二人,另外两家咱们也得看看。若是知明他们的两个兄长不愿意他们过继过来,我们却也不好强求。”
黄姣脸上有不忿之色,说道:“他们的亲弟弟自己不愿意养,难道还要阻止别人养吗?他们还有点儿人性吗?”
“唉,花儿呀,过继和单纯的养育可不是一回事儿。他们哥哥虽说不养他们,但知明他们却还是他们家的孩子,是上过族谱的。一旦过继过来,他们以后可就不是他们爹娘的孩子了,以后就要管我叫爹了,就连族谱都要跟着改过来。他们的兄长若是不愿意也是有情可原的。”
黄姣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可怜那两个小小的人儿,一想到那样小的孩子无依无靠,要在不能遮风挡雨的草棚子里度过雨季和严寒,她就觉得心疼得厉害。若她没有能力就罢了,可现在她的蛋糕已经开始有订单了,以后钱只会越挣越多,她已经有了养大这两个孩子的能力,若是叫她对此袖手旁观,只怕她真的做不到。
若实在过继不成,那也只好另寻他法了。要照顾两个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应该不是难事。
☆、失踪
黄姣昨日为了等陆池没睡好,所以晚上瞌睡就来得早一些。她匆匆地泡了个澡,还没等阿紫给她绞干头发就已经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黄姣总觉得有蚊子在她脸上乱叮,搅得她很是烦躁,她一巴掌拍上去,顿时就没了痒意,她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陆池捂着有手掌印的脸,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陆池静静地看着甜梦中的黄姣,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隐隐地翘起一个弧度,甚是漂亮。皮肤细柔,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尤其光滑,无瑕的脸上甚至连绒毛都看不到。
黄姣嫌热,一脚将被子蹬到脚下,陆池笑着摇摇头,将被子扯上来,轻轻地盖到她的身上。陆池就斜坐在炕边,默默地看着她,表情柔和。这么个娇滴滴的小人儿,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情绪,这种感觉是他从前从未曾感受过的,上辈子他虽喜爱她,但多是因为她心思纯净,与他有过的其他女人完全不同,他就想要保有这样一份纯净,谁知最后竟是落得一场空。此生她性子活泼了很多,也绵软了许多,虽不曾与他多说过话,但从她的眼神和情态中他就能看出她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她竟是把所有想说的都摆在她的脸上了,她还自以为腹诽得很开心,其实他看得更开心。
今夜他并不是非来不可。老徐递过来消息说是有个叫严钟的要向黄姨娘提亲。他初听时确实有些吃惊,本是当晚就要过来警告一番黄姨娘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小姑娘长得好确实招人惦记,他不可能将所有对她有心思的人都打压一遍,若是有那人力和时间,他还不如想办法让黄姨娘主动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来得更有效果。今天他确实有事,但耐不住心里时刻想见见她的冲动,所以他抛下一屋子人骑上马就跑了来,即使不能亲近,但只要能说上两句话他也会觉得这几日的相思之苦没有白受。可是他来了后,看着睡梦中的黄姨娘,他又不忍心叫醒她了,看她睡得那么沉,那么安静,少了在他面前强装出来的尖锐和棱角,他只觉得此时的默默相对更令他甘之如怡。
陆池上前又亲了亲黄姨娘的脸蛋,本想就这样回去的,但他起身时看到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一会儿扯出一个笑,一会儿又撅了起来,想是在梦中也在和人置气,也不知道她梦中的人是不是他。诱人的红唇就在眼前,陆池万没有放过的道理,他倾下身子含住它,轻舐慢碾,在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前他猛地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到门前时却停住脚步,想了想,又折返回来将轻纱帐掖紧,这才轻轻地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黄姣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帐顶发呆。亲这一下就走了?他是个什么意思?以前都是恨不得把便宜占够的人今日竟然主动放弃机会,难道他忽然被夺舍改了性情了?又或者他开始对她没兴趣了?这倒是有可能,原主记忆里没有这段时期陆池的风流韵事,但那个啥改变不了吃啥,难保不是他遇到了更让他愿意花心思的女人,所以这大半夜的他是会别的女人去了?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他预订的黄姨娘有没有守妇道?
管他娘的,这样更好,黄姣迷迷糊糊地想:兴许过一阵子他对她彻底没了兴趣后,她也就不用发愁了,连如何摆脱他的办法都用不着她想了。
阿紫在陆池来的时候她就主动出了屋。陆池一走她就又将屋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