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被九十九道惊雷撕裂的夜晚过后,算命先生的暴毙让梦凡被无情地打上了“妖胎”的烙印,整个村子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而梦凡的父母,更是被深深的惊恐与无奈紧紧扼住了咽喉。
梦凡的父亲,本是个勤劳踏实、靠双手在土地上辛勤耕耘的朴实庄稼汉。此刻,他却像丢了魂儿似的,呆呆地坐在门槛上,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这可咋整哟,咋就摊上这要命的事儿了。”他那原本刚毅的面庞此刻写满了迷茫与无助,仿佛一夜之间被生活的重锤砸得失去了方向。
母亲则在屋内,双眼红肿如桃,泪珠子不停地滚落。她一边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襁褓中梦凡那粉嫩的小脸,一边声音颤抖地说:“娃他爹,这孩子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她的眼神中既有对孩子无尽的疼爱,又有对未知命运的深深恐惧。
父亲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仿佛能将人吞噬:“咱也不知道啊,那算命先生的话,不知是真是假,可这事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的压力。
母亲咬了咬牙,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不管咋说,这是咱的亲骨肉,就算是妖胎,咱也不能不管。大不了拼了这条命,也要护着孩子周全。”
日子如同流水般缓缓淌过,梦凡在父母的呵护下渐渐长大。然而,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却如影随形,从未有片刻停歇。
有一天,阳光洒在院子里,梦凡在院中欢快地玩耍。他胖乎乎的小手试图抓住一只飞舞的蝴蝶,却不小心摔倒在地,顿时“哇哇”大哭起来。母亲闻声,如离弦之箭般从屋内冲了出来,心疼地一把抱起他,轻声哄着:“宝贝儿别哭,别哭,娘在这儿呢。”
这时,隔壁的王婶正好路过。她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哟,这妖胎还知道哭呢,可别给咱村子带来啥灾祸。”
母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地回道:“王婶,你说啥呢!梦凡就是个孩子,他懂啥?你积点口德吧!”
王婶哼了一声,双手叉腰:“哼,谁知道以后会咋样,反正离我家远点,省得沾了晦气。”
父亲从屋里走出来,听到这番话,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他生性老实,只是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多说什么。
夜晚,如水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屋内。父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母亲忧心忡忡地说:“娃他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在这唾沫星子里长大。”
父亲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能有啥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村子咱祖祖辈辈都在这儿,外面的世界咱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啊。”
母亲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说:“要不咱们带着孩子离开村子?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父亲犹豫了,眉头紧锁:“离开村子?咱们能去哪儿?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上坏人,或者连口饭都吃不上,那可咋办?”
母亲叹了口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总比在这儿被人指指点点,孩子抬不起头来强。”
就在他们商量之际,梦凡突然发起了高烧,小脸烧得通红,浑身滚烫,像个小火炉。
母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可咋办,这孩子咋突然病了。”
父亲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去请村里的郎中。可郎中一听是给梦凡看病,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可不敢给他看病,万一沾染上啥不干净的东西,我这一家子可就完了。”
父亲苦苦哀求:“郎中,求求您了,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孩子。他还小,他是无辜的啊。”
郎中无奈地摆摆手:“不是我不帮,实在是不敢啊。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父亲绝望地回到家,看着妻子怀中烧得迷迷糊糊的梦凡,心都碎成了无数片。
“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孩子这样?”母亲哭得声嘶力竭。
父亲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去镇上请郎中,就算跑断这双腿,也得把孩子治好。”
父亲顾不上疲惫,连夜赶到镇上。一路上,他不知摔了多少跤,脚底磨出了多少血泡。好不容易请回了一位郎中。
郎中给梦凡把了脉,看了看舌苔,眉头紧锁,开了几副药,说:“能不能好,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这药得按时吃,要是三天还不见好,我也没办法了。”
父母守在梦凡床边,一刻也不敢合眼。母亲不停地用湿毛巾给梦凡擦拭额头,父亲则在一旁默默祈祷。
好在,也许是上天眷顾,梦凡的烧渐渐退了。他那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虚弱地叫了一声:“娘……”
母亲喜极而泣,抱着梦凡亲了又亲:“我的儿啊,你可把娘吓坏了。”
可这件事让父母更加坚定了要离开村子的想法。
他们开始悄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充满偏见和恐惧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村里突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村里的井水突然变得浑浊不堪,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仿佛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在井底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