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
沈策叹了口气,只好不再管她。
直到板车装满了柴,沈坚和沈策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策还拉着沈清坐了下来。
沈清犹豫了一下,便也入乡随俗,直接坐在黄土地上。
接着沈坚就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沈清抬眼看去,见他拿了本《大学》,书皮已经很旧了。
沈家的男娃基本都上过学,除了沈策以外。
就像沈坚和沈进,都是六岁便入村中学堂,沈坚念了六年多,沈进则念了三年多。
轮到沈策就倒霉了,他不到六岁爹没了,半年后娘又没了,这一守孝就把沈策入学的事给耽搁了,沈坚和沈进也是在原主爹死后被勒令停学的,之后再没让上过学。
原本普通老百姓不讲究这个,毕竟还有礼不下庶人一说。
但沈老头是个心气高的,总想着老三早晚要考中功名,这礼制一定要遵守,省得往后落个把柄给人。
所以就连老三沈昌,也被沈老头勒令为二房夫妻服丧两年。
就因为原主爹娘耽误了老三两年学业,赵氏可没少咬牙切齿说二房害了她儿子。
她怎么能不恨。
这童生的平均年纪,也就十六七岁。
沈昌16、17岁时都下场考过童试,可惜都没考过。
童试三年两试,辰、戌、丑、未年称岁试,寅、申、巳、亥年称科试,算下来就是考两年空一年。
原本赵氏说等沈昌19岁再下场考试试,结果他18岁那年又开始为兄嫂服丧了。
这时候的守丧,即便亲人同时死,那也是一个一个算,若是做其他事还没这么严格,但科考没有任何通融之处,沈昌必须为兄嫂守满两个一年,才能接着下场。
去年倒也有一场童试,但第一场县试是二月开始,沈昌是三年多前的四月份,才为兄嫂守丧,这就把去年的童试也给耽搁了。
今年又是没有童试的一年。
来年,看旱情这般严重,童试还会不会照常举行还未知。
都21岁了,沈昌却连个童生都不是,赵氏就把这账算二房头上了。
按赵氏的说法,若不是二房,她儿早就是个秀才了。
且不提沈昌是不是真的能考中秀才,这沈老头本就是用心良苦。
想想沈昌能去县里念书,用的是谁的银子?
沈昌若不为兄嫂服丧,村里人的唾沫星子不得喷死他?
这种人品还想要什么功名呢?
原本沈老头还没想这么多,这事还是族长特意提点他的,若不沈老头说不定也会在这事上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