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兵。”司寇郇翔低低地说道,声音中满是坚定。
“哥!你还等着君凛的解药吗?别说他给不给!君凛他根本就没有解药!……咳咳……”安乐王大声地吼道。
司寇郇翔愣道:“乐儿说……什么?”
安乐王微喘着吼道:“哥可知道我这毒是怎么染上的?当初刺杀君赢的时候,我也受了伤,伤口沾染了他的血……咳……咳咳……要是他们有解药的话,君赢根本不必遭受这噬心之痛!……君氏一族当初一夜灭门,君赢早就被驱除出门,他又怎会有君氏秘药!咳……这毒本就是早年君氏族长为了控制他所下的,后来他做了她的影卫,君氏族长巴不得他早死,又怎会给他解药。所以这些年来他也只有用给我的这药压制,但他中毒已深,就连血液也都成了毒液……咳咳……”
司寇郇翔莹粉色的唇,紧紧地抿着,他怔愣地凝视着安乐王因愤怒和咳喘而通红一片的脸:“乐儿开始便知道,是吗?”
“是!”安乐王咬着牙说道。
司寇郇翔抬眸默默地扫了安乐王一眼,缓缓地站起身来,衣袖却被人死死地拉住。
安乐王紧紧地攥住司寇郇翔的衣袖,怎么也不愿撒开。他抬眸凝视司寇郇翔微冷的面容,眼眶微微地红着:“哥!我不想的!我不想的!若没那解药……我怕是连一年都撑不到……哥,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哪怕只能活上一年……只要再见上小哑巴一面……哥,我早就中了那毒了,可是却一直找不到药来压制。那时候哥不在,太医院根本就没有办法……哥,我挺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咬着牙挺了那么长的时间,才让哥给换回、换回那一年的解药,哥……我真的不想死,哪怕和小哑巴多呆、多呆两天也好……
哥,你别怪我好不好……你别怪我好不好……我真不知道君凛他……他会掠了小哑巴,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想让小哑巴伤心罢了……可是哥,可是哥我也想……我也想让小哑巴看看我……不看哥,只看我啊……我活不长了,哥还有很多很多的以后,还有很多很多和小哑巴在一起的日子……哥,我只是不愿看见哥和小哑巴恩爱情浓的模样……我不愿看见……哥可知道我有多难受?多难受多难受?哥……你从小就最疼我了,我不敢让你让出小哑巴……可是我也想让你大婚,然后把你困在这宫中,就让小哑巴陪着我,陪着走完这一年也好……
哥,她从来都是你的……从来都是你的……可是我……我还是喜欢她了……哥,我要的不多,我要的真的不多……只一年……只一年就好啊……”
司寇郇翔缓缓地阖上了眼眸,紧绷的双手逐渐地放松了下来,再次坐到了安乐王身边,轻拍了拍他颤抖不止的身子:“罢了,莫多想了,先养好身子才是。”
“哥,可小哑巴她……她还君凛手里,哥,君凛定是对他恨之入骨了……哥!哥……你不能不管她……”
司寇郇翔道:“乐儿多虑了,君凛断不会伤她的,你好好休养,我会派人去月国打探的。”
安乐王眉头紧蹙,思索良久,猛然转过眼眸看着锦御低声喝道:“那时我安插了暗人在月国皇宫,锦御快!快传消息给他们。让他们想尽办法护住小哑巴……”
“乐儿……你累了,再睡会吧。”司寇郇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锦御,对安乐王低声哄道。
“不,我不睡,我不能……唔……”安乐王话未说完,边已被锦御点住了睡穴。
司寇郇翔将安乐王安置好,细细地抚过他紧皱的眉头,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未央湖,低声道:“传令暗人,全力查找程先生的下落,若找到了,切莫打草惊蛇,即刻回报。”
锦御点了点头:“那姑娘……”
司寇郇翔的手死死的捏住窗台上的木条,良久方才开口道:“姑娘不会有事,君凛断不会伤她的,朕怕的是……当初程先生被你们所伤,给了君凛擒住他的机会。姑娘现在不比以前,若没有程先生的安危作为威胁,她又怎会乖乖地受君凛的摆布。”
“属下现在就去办。”
“慢。”司寇郇翔缓缓回眸,略有所思地看着锦御,“朕知道,你自小便被她赐给了乐儿,可这件事的任何风声不可让乐儿知道,乐儿如今过于虚弱,已不能再受刺激了。”
锦御微微垂目,沉声道:“皇上放心,属下知道了。”话毕后,悄然走出大殿,快步朝未央宫门走去。
司寇郇翔的手紧紧的抠住木条,默默的凝视未央湖上那些繁茂的荷花,脑海滑过訾槿那日离去的模样。
她……她那时,那时该如何的伤心呢?
晚宴后去寻她,才知道她已走了。一夜之间回了胭脂谷,那时……那时她是真的要把自己给鱼落了吧。
她为何到现在也不愿信呢?怎么能不信呢?自己除了她还能要谁呢?明明已暗示的那么明显了,只让她等一日,等一日也不行吗?怎么能,怎么能那么狠心的就把自己送人了呢?
司寇郇翔缓缓敛下眼眸,遮盖住眼底的伤痛与担忧,单手握拳死死的按住胸口,想平复那锥心般的疼痛。
爱恨不留 情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满川风雨看潮生(二)
满川风雨看潮生(二)耀辰532年延载十六年女帝十九岁
寂静的宫殿上,訾槿蹙眉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手中轻轻把玩着号令西北十万精兵的兵符,侧目看向身后的人:“君小三,这兵符好看吗?”
君赢垂眸,看了一眼訾槿手中做工异样精致的黄金镶玉的牌子,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陛下,是想将这兵符……给麟德贵君是吗?”
“呵……”訾槿笑着坐起身来,“君小三不愧最了解朕的人,连朕在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