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抓到了!”那边传来西乐愉快的声音。
两人同时收回目光,朝西乐望去。訾槿是相当好奇丑鱼之名,暗道鱼能丑到何种程度才会被世人称做丑鱼,起身跑到西乐的身边。
西乐匆匆地跑上岸边,嘴角的笑意异样的灿烂。她牵起訾槿的手,指向暗卫手中的镀金雕花盆。
只见一只血红色的鱼儿在盆中安逸地呆着,并不躁动,仿若被囚禁的非它一般。此鱼红如血玉,晶莹剔透,美仑美奂。
不知为何,訾槿明明是初见此鱼,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心中突然溢出了浓重的悲伤与心痛,她悄然地敛下眼目,呆呆地望着盆中的鱼儿。
“槿儿想知道如此高雅脱俗的鱼儿,为何取名‘丑鱼’吗?”西乐紧紧握住訾槿的手,看着鱼儿柔柔地说道。
訾槿木然地点了点头。
“曾经,有一个君王为了其爱妃的寿辰,奔赴妃子的家乡亲手捉了两只,那妃子最爱食之鱼。本只为博美人一笑,怎知君王回到皇城后,却听到妃子要与所爱之人双宿双栖。君王伤心地质问妃子为何对他如此,并要处死妃子的心爱之人。妃子护住心爱之人不甘示弱,二人自此起了争执,甚至大打出手。妃子一剑刺中了君王的心口……君王的心头血洒进了身旁的鱼盆里……看着那被血染红的鱼与鱼盆,君王说道:真丑。”西乐说完后细细地观察訾槿的神色,只见訾槿呆呆地望着鱼盆并无反应,便继续说道,“从此后,此鱼更名为‘丑鱼’。”
水中血般的鱼儿,将訾槿的眼眸染得通红。她甚至清楚地感受到,那君王被心爱之人,刺中后那一刹的锥心之痛与悲绝无奈。
“儿时听说这个典故,我便暗暗发誓,如若得遇平生所爱,定会亲自为她捉丑鱼一只,让她明了我的心意。”西乐神态镇定地继续说道,但攥紧的手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盆中的鱼儿似一团炙毒的野火,毫无预警地落入了訾槿的心头。那种刻骨腐髓的痛,蔓延全身,一发不可收拾。
“槿儿与我相处这些时日,却不拆穿我的做戏,无论如何,心中终还是有我的。你心中明了我是谁便好,我并不是要你现在回复。”西乐垂着眼眸,笑容明显地有点僵硬。
“放了吧……不是你的……终究是要放手的。”訾槿似是无意识一般,喃喃地说道。
此话一出,轩平与西乐二人同时看向訾槿。轩平眼中甚是复杂,西乐的脸色瞬时阴沉无比,绝美的脸庞扭曲一团。
“放了吧,放它自由吧,不是你的……莫再强求。”近乎恍惚的呢喃。
西乐的绝色的容颜忽青忽白,她抬手就捉起了丑鱼,捏在了手中。鱼儿火红色的鱼瞳,仿若滴出了血一般,嘴巴一张一合。西乐微微用力,丑鱼鱼尾颤抖一下,便已了无生息。她转手将鱼抛入潭中,丑鱼无声无息地沉了下去。
两只青色的鱼儿,在镀金雕花盆内游得好不畅快,转眼却成了火红色。那一团团的红色落入了水中,将青色的鱼儿染成似火的颜色,后悔否?后悔否?一颗眼泪从訾槿的眼角滑落,后悔否?后悔否?何必强求?何必强求?……又何必强求?
西乐紧紧拽住訾槿的手:“本宫愿为了你舍弃一切,你可知道?”面对訾槿的无动于衷,她的眼底溢满了哀伤、绝望,“你不喜宫中生活,本宫放弃一切随你而来,如今你却还向往着所谓的自由,难道与本宫一起就让你失了自由吗?”
訾槿因手上的疼痛转过脸来,却被西乐眼中那不明的情感所震撼:只是……不该这样,一切本都不该这样,这并非我要的自由。
城门有多少人在把守?为了演好西乐公主又找了多少个戏子?当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假象还有什么自由可言?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不是吗?这并非我要的自由不是吗?
訾槿静静地扯回了手,看向远处的水潭与溅落的瀑布,微微而笑:“听闻三国交界之处,气候炎热,有一宝山,名曰神仙山。此山温差甚大,可以让人在一天之内体验一次四季之旅,称得上‘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訾槿理了理身上的青色春袍,顿了顿又说道:“如今已春末夏初,为何此地天气还是如此薄凉?”
西乐微微一惊,佯装镇定地说道:“就算此处不是三国边界又能如何?……”
谁知,西乐话未说完,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西乐想也未想反手将訾槿拉到身边,护在身后。轩平不动声色地靠近二人。
打斗越来越靠近,本来护在西乐身旁的两名暗卫,此刻毅然加入战斗。
突然,一白衣人踏水而至,西乐眼底精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早有防备般算准白衣人降落的方向,转身一掌击出。白衣人面露惊讶之色,后退数步。
訾槿定睛一看那白衣人,几乎是反射性的拉住西乐的手。西乐似是甘愿受制,并未摆脱訾槿的拉扯,确实未再对白衣人下毒手。
只是方才那两名离开的暗卫,迅速地回到了西乐的身边,与白衣人斗成一团,白衣人本就受了伤,又怎是那两名暗卫的对手,已是渐渐不敌。
远处,突然冒出了大批的官兵加入了争斗,趋势呈现一面倒。方才那些暗中攻击的人,渐渐地被众官兵围成了一个圈,逼到了死路。地上已有大批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