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就醉成这样?池槿秋更震惊了,卧槽!感情平日在她面前装得多风流倜傥,吹嘘泡了多少妞的二哥,居然是个纯情童子鸡?
又一次深感自己被骗的池槿秋,也就在这时候,才发觉眼前这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居然是在刘军长九姨太宴厅上,多此一举告诉她脸上有油的绥城四少之一余从濂。
想着她当时那恩将仇报的态度,如今人家又再次伸出援手,池槿秋尴尬的不要不要的,面红耳赤站在门口半天,硬是崩不出一个屁来,说不出一句对不起。
等着进车厢的刘军长五姨娘见她堵着门不动,忍不住推搡她:&ldo;杵在门口做什么?挤了半天火车,我浑身都是汗,整个身子腻歪死了!你要不进去就让开,我要歇一会儿!&rdo;
池槿秋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让开。
五姨娘扭着腰身走进到包厢,先是环顾四周一番,然后从斜襟扣的布衣胸口处抽出一条丝巾,捂住鼻子,一脸嫌弃道:&ldo;包厢怎么这么小?这么屁大点的地方,连咱家下人的恭房都不如。又小又臭,还只有四张床,咱们这么多人怎么住得下啊!&rdo;
&ldo;不乐意住,就滚回普通车厢,跟那些糙汉脸贴脸,臀对臀去!&rdo;军长太太都快气死了!一个个的骚浪蹄子,在绥城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出来坐个火车就这里不对,那里不好,把自己当根葱,看谁都想当下人指使用。真当这火车是她们家开的呀?
她们是带着家当提前逃难,又不是去上海旅游。从太白火车站坐车到上海,至少要五天的时间,这期间要经历多少事情都是个未知数。
现在才刚上火车,五姨娘就敢拿出官太太的架子拿乔,浑然不顾她出门在外要低调的嘱咐。
军长太太气的七窍生烟,直接命令由她的丫鬟变成的二姨娘和三姨娘,直接把五姨娘叉去普通车厢,这才回头向余从濂赔罪:&ldo;五妹妹原是粗鄙乡村野妇,说话做事皆不经大脑,冲撞先生不是本意,还望先生见谅。现如今举国形式不明,买张火车票已是不易。先生能坐一等车厢,还能弄到四个上下铺位,想来不是一般人等,费了一番力气。我一妇道人家没什么好东西感谢先生搭手之恩,这些玩意儿就孝敬先生吧。&rdo;说着眼神示意七姨娘。
七姨娘赶紧解开自己背的褡裢,从里面掏出两根金条,并两封银元放在余从濂面前,讨好的笑了笑,&ldo;接下来几天,拜托先生了。&rdo;
&ldo;举手之劳,军长太太不必费心。&rdo;余从濂淡淡一笑,没接七姨娘的金条银元,转身躺在一个下铺位道:&ldo;这趟车是货运车,车速不快,到天津站会在五个小时后。在此之间,你们最好休息片刻。否则到了那里,我不能保证你们还有时间休息。&rdo;
他说得轻描淡写,军长太太几人却听得心都吊了起来,跟他客气了一番,众人商议在剩余的两张上铺轮流休息。
池槿秋年轻,不似军长太太们娇身惯养,就不跟她们争床位,合衣坐在二哥睡的下床旁,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思飘远。一会儿想起在末世生存的艰辛种种,一会儿又对现在的未来忧心忡忡。
就这么胡思乱想之际,她的视逐渐线模糊,很快就倒在了池二少身上沉沉睡去。
第021章
等再次醒过来,池槿秋是被火车减速的车轱辘拉扯声惊醒的。
外面漆黑一片,偶尔有两道昏黄的光源快速掠过,徒增些许苍凉之色。
有列车员在车厢里来回走动,大声叫喊着天津站要到了,要下车的人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于是车里说话声音不断,夹杂着些许行李搬动的声音。
&ldo;醒了?&rdo;池二少将一杯热茶塞进池槿秋手里,揉了揉她睡得一头蓬松的头发道:&ldo;我们已经到了天津南站了,下面的站台有一宪队日本兵在找军长太太,我们要做好随时逃命的准备。&rdo;
&ldo;噗……!&rdo;还要不要她喝水了!池槿秋呛的满脸通红,看着被喷一脸水的池二少,一脸无辜道:&ldo;谁让你给我喝水的。&rdo;
&ldo;茶!这是茶!福南毛山茶!哥好不容易弄到的!&rdo;池二少嫌弃的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撇见余从濂从门口进来,换了一身行头,穿着一套比挺西装,外套一件纯黑风衣,头带一顶黑色圆礼帽,帽子底下是一张清隽冷峻的脸。配合着他那冷冽至极的气质,这一身装扮,就一活脱脱黑社会老大,被他看一眼就心惊胆战,根本起不了挑战之心。
池二少到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转头给池槿秋递个眼色,让她施展一下美人计,打探打探即将到达的车站是个什么情况。
奈何池槿秋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意,只当他睡久了眼睛有毛病,完全忽视他的神情,双手握着茶杯,故作一脸懵懂无知表情的问:&ldo;余四少,我见你三次,你穿三次代表不同身份的衣服,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玩换装pary啊?&rdo;
蠢妹纸!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池二少嘴角抽了抽,这余从濂在万泉县读高中的时候就出了名的爱干净有洁癖,衣服每天穿得都不重样儿。夏天的时候,有时候会一天换两三身,被同学们戏称&ldo;脱皮蛇&rdo;,然后他很是整治了一群叫他这个绰号的学生,小气腹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