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离咬牙从床上坐起来,披衣而立。萧韵出去请萧启进来,遣退下人后就出去了。
萧启背着手走进来,他背着光,依稀感觉到这位皇子天生贵胄,气度非凡。
这是他第二次见他,第一次是几天前,他个萧千辞见面前的那个下午。
&ldo;九王子,我想跟你做个交易。&rdo;当时的他如是说。
他的交易十分直白简单,只要贺长离离开千辞,他便助他夺位。
&ldo;妹妹是父皇的心尖上的肉,嫁到月氏绝无可能。我知道你也不愿去金陵做驸马,你放弃我妹妹,我助你夺得月氏王座,如此交易,可还满意?&rdo;
起初贺长离自然不肯。
他不必放弃萧千辞,也可以剑指王座。可萧启却是摇头轻笑,&ldo;不要以为萧韵可以一手遮天,没了大梁的助力,她不过是个豢养的金丝雀罢了。你如今仍不是你大哥的对手,无非是缺少兵权缺少威信,这一点,我可以给你。&rdo;
&ldo;如今乌孙叛乱,如何在短期内获得兵权想必你也清楚吧?只要你拿到帅印,我保你不管如何,必会军功赫赫。&rdo;萧启如是说。
贺长离却是在他自信得几乎狂妄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沉吟:&ldo;我之前也以为嚈哒人突然袭击匈奴使臣队是他们疯了,现在想想,其实不然。&rdo;
他目光灼灼,望向萧启:&ldo;是你们梁人唆使的吧?包括后来苏云修的突然出现,乌孙王突然跟王后跟月氏撕破脸。是你们许了他们某些承诺,放任乌孙坐大,其实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扶持乌孙,牵制匈奴和月氏。&rdo;
&ldo;包括你七皇子的到来,都是有目的的。&rdo;
萧启摇头:&ldo;我与苏云修,都是为了带千辞那丫头回去,这你倒是多虑了。&rdo;
贺长离不信:&ldo;恐怕搅弄西域风云为主,找千辞为次。&rdo;
萧启没承认也没否认,他道:&ldo;随便你怎么想,我只问你,这交易你答不答应?&rdo;
贺长离没说话,萧启便耐心的等着。他等了许久,直到等到再也没有耐心。
&ldo;你要知道,但凭我也能将千辞带回去,甚至不用给你什么承诺,但我希望她能死心,才来此跟你做这个交易。&rdo;
&ldo;何况,就算她真愿意为了你留下,可你难道愿意看到父皇雷霆震怒,派军攻打月氏么?&rdo;萧启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面前,&ldo;长痛不如短痛,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rdo;
……
贺长离目光微戚,一闭眸,皆是那日萧千辞带着哭腔的质问和玉璧碎裂的刺耳声。他再次睁眼,眼中已经没了那些情绪,十分的平静,讽刺:&ldo;我这番做法,七皇子可还满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