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上,唐灼灼嫌他靠过来太热,嘟囔着将他推到床的另一边儿,太子殿下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当即不悦地狠狠皱眉。
好在并未过很久,唐灼灼就自己黏了上来,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睡得无知无觉,脸颊上还带着欢好过后的淡淡霞红。
霍裘被她身上的甜香逼得有些难眠,时醒时睡的直到后半夜。
夜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隐约的走动声,是外边守夜的人发出的。
唐灼灼睡得正迷糊,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惊醒了,她费力睁开半只眼睛,就被霍裘拍了拍后背,男人声音醇厚沙哑,带着轻哄的意味:“没事,睡吧。”
她从喉咙里嗯了一声,从善如流地应下,也真的乖乖闭了眼睛。
李德胜在门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禀报:“殿下,钟将军与人搏斗,被挑了手脚筋丢在了林子里,如今太医正在钟府诊治,钟良娣方才得了消息昏了过去。”
霍裘猛的睁眼,翻身下床,衣袖倏尔间被原本睡着的女人轻轻扯住。
昏暗的环境里,唐灼灼神色莫名,她眨了眨眼,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殿下是要去瞧良娣吗?”
霍裘摁了摁发痛的眉心,外头李德胜禀报时话只说了一半,若他所料不错,钟宇是替他带回了那样东西,也同时丢了大半条性命。
“娇娇,孤等会就回来。”
他弯腰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捏了捏她软绵的脸颊,笑道。
唐灼灼不错眼地瞧,再次重复先前的话,“殿下要去玉溪宫吗?”
她皱着眉有些严肃,极像平日里闹的小性子,霍裘只以为她是被人吵醒了心底不舒坦,低叹一声将人拉在怀里轻哄,声音极柔和:“钟宇被孤派出去拿一件东西,如今生死不明,孤得去瞧瞧。”
唐灼灼眼睑低垂,轻微颔首,再抬头时又是一脸含糊困意,将男人推离了床榻边,一边连声嘟囔:“殿下快些去吧,外头人该等急了。”
可真等人走了,唐灼灼盯着杏色的床幔,秀气的黛眉狠狠皱起,片刻后掀被起身。
安夏进来换了盏灯,十分自然地给她按揉肩膀,见着主子身上有些青紫的痕迹,顿时别过眼去不敢再看。
唐灼灼只觉得心底憋了一团火,她将自己缩在外头的小小罗汉床上,以手撑头,问:“殿下去了哪?”
安夏低着头老实回答:“瞧着是往玉溪宫的方向去了。”
唐灼灼闭目不言,低头拨弄了会自己的指甲,而后指腹缓缓摁到脸颊上那道肉粉色的疤上,偏头问:“本宫现在这样,是不是丑了许多?”
她脸色不好,烛光下有些惨白,安夏急忙反驳:“娘娘的美貌京都传遍了,怎么会丑?”
“娘娘别说胡话了,等会子殿下回来,见娘娘不好好歇息,可又得不好受了。”
唐灼灼挥了挥手,示意叫人都退出去。
月色清冷,她突然站起身来,沿着妆奁盒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被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惊住。
挑人手脚筋,却是江涧西的惯用手段,且再无续接的可能,只能一辈子躺在床榻上混吃等死。
而顶着夜风一路大步流星向前的霍裘心里也是窝了一团的火,他皱眉沉声发问:“怎么回事?”
李德胜一边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一边喘着气道:“殿下,钟将军奉命拿回另一块玄龙令,却不料在寺里后山林子里被人挑了手脚筋,但那人好似对玄龙令不感兴趣,只伤了人就走。”
“如今玄龙令由钟将军昏迷前托人送到了玉溪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