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意寒说:“赶明儿你替我去问问他,都想学点儿什么,他既是从紫泽仙陆下来的,见识必然不少,我们白雪境到底比不得外面那些大宗大派,也不知有没有他能学的东西。”
墨沧澜淡淡说道:“爹不必妄自菲薄,白雪境卧虎藏龙,不容小觑,他若是能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日后行走在外界,不说畅通无阻,至少也不至于寸步难行。”
墨意寒慈爱地看着墨沧澜,和他怀中的小兽,道:“你父亲若是还在,他看到我这么对待他义子,必然是要怪罪我的。”
墨沧澜抬眸,虽闭着眼睛,但却像是看着墨意寒似的。
墨沧澜说:“爹不必太过忧心,爹的魂火长生牌还两着,他必然还活着,待到来年极地冰狱再开的时候,我陪爹一起进去寻找父亲。”
墨意寒瞪了墨沧澜一眼,不认同地说道:“你少给我动歪心思啊,知道我家澜澜能耐大,但找你父亲这事儿,我自己来就行,你们谁都不准插手。”
月见微眼珠子又微微一转,将“极地冰狱”这名字也记了下来,也打算让月十出去查查。
他上辈子并未再见过月轻鸿,墨沧澜和他还好着的时候,偶尔提起他父亲,便会露出淡淡的悲伤之色,只说父亲已经为了替他寻药,死在了冰天雪地之中,连尸体都不曾见到。
墨沧澜对于墨意寒的拒绝,不置可否,那极地冰狱每隔二十年开一次,之前的几次,都是墨意寒自己进去的,但却因着冰狱面积着实太广,他根本寻不到人,次次满含希望而去,失望而归。
墨沧澜之后便想,若是他能够进去,放彼岸蝶出去探路,一来能降低危险,二来也能将探查范围变得更广,寻到月轻鸿的几率就更高。
然而,墨意寒却不同意,到底是担心自己孩子的身体。
墨沧澜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这次墨意寒是否同意,他都必须要跟着进去。
说起月见微,墨沧澜觉得此事天色尚早,择日不如撞日,便道:“不如,我现在就去看看他吧。”
墨意寒道:“你先去吧,我得安排人去敲打一下狄家,别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对了,云泽那小子就别去了,他和月见微好像不太对付,总是欺负人家。”
墨沧澜一笑,暗忖: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
月见微顿时慌得一比,他虽然能变成小兽模样,也能变成人形,但是他只有一个人,距离学会分身术还早得很,没法精分成两个,墨沧澜这个时候过去,他岂不是要露馅儿了?
月见微焦灼地踢了几下爪子,灵机一动,便从墨沧澜怀中跳了出去。
墨沧澜停下了轮椅,侧眸对着躲在桌子下面的月见微道:“你不想出门?”
月见微马上嗷呜两声,表示认可。
墨沧澜不以为意,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去去就回。”
月见微眼睛一下子便亮了,他夫君真上道,就知道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
墨沧澜离开之后,月见微观察着周围,发现那彼岸蝶没有监视他,便就飞快地跳窗户跑出去,撒开腿丫子翻山越岭像是一道白色闪电似的朝着他的小破屋跑去。
………………
白雪境菜庄,一个长得虎背熊腰双目如炬的男人站在那里,面露凶色,道:“那个胆敢欺负我哥哥的贼小子在哪里,把他给我揪出来,我非要抽了他的皮,让他知道厉害!”
菜庄的数位奴仆都站在一起,被孙仲身上带来的戾气和威压吓得不住颤抖双腿,更有甚者,竟是直接尿了裤子。
这些奴仆,全都是不可修炼的普通人,自然承受不住修真者的威压。
孙荣今日挨打之后,在地上躺了半天,才好容易站起来,经过月见微这么一打,他简直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
平日里,孙荣对这些无权无势也不懂得讨好他的仆人,都是连打带骂、屡屡克扣银钱,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看到孙荣挨揍,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竟是没人去扶他。
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笑话孙荣,心里面谁不是在偷着乐的?
孙荣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了半晌,才被几个走狗给搀扶起来送到屋子里去,路上,孙荣歪着嘴巴骂道:“月见微你个胆大包天的小贱蹄子,你看我不把你给操死在榻上,哎呀……疼死老子了……”
孙仲乃是讲武堂的武师,身上自然有不少名贵的丹药药膏,他对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兄长很是上心,给过他不少灵丹妙药。
月见微因着怕一下子把人打死说不清楚,就没下狠手去打,孙荣涂抹了药膏之后,没过多久就能下地走动了。
孙荣能走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向孙仲告状,孙仲一听他哥哥竟是在菜庄被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给折辱欺负了,腾时勃然大怒,提着长刀便朝着菜庄冲了过来。
见无人说话,孙仲便冷笑一声,一掌朝着其中一个奴仆当头拍了下去,竟是一巴掌把人拍得天灵盖俱碎,七窍流血而死。
“啊——”有人没忍住尖叫起来,这些苦力哪儿见过这等仗势,都纷纷跪倒在地上求饶。
孙仲冷道:“月见微人在哪里?”
有个胆子大一些的,哆哆嗦嗦地抖着身子,说:“我、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他打过人之后,就跑走了,许是畏罪潜逃,这一上午都没看到他,似乎也不在屋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