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听见螃蟹就跟充上电一样,终于打起干劲、有点奋斗感觉的太宰治,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
她从餐桌边的书架上摸出了一本废置的日记本,随手翻开,抽了支笔打算记一下自己后续要干的事情,或者说,想去做的事情。
去见一见与谢野医生,在夏天去一次海边,参加一次夏日祭,最近还想学弹吉他,想去山里看看
白鸟真理子在“医生”这个字上打了个圈,沉思起来。
如果要去太宰治所在的那个横滨的话,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
那里显然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异能力者、“武装”,甚至还有黑手党这一趟非常可能会失掉性命。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异世界者在那边会得到多少欢迎。
别说看海了,去那边看医生都不一定能平安回来。
从太宰治轻描淡写的陈述中,她能想象出对面的横滨政府对她是什么态度、港黑对她是什么态度。
肯定都不算友好,大概和京都校的校长差不太多,觉得她是扰乱秩序的代名词。
更何况她仔细地问过了,即使通讯设备是两方互通的,但银行卡不是,到时候打车去武装侦探社都是问题。
更别说,找医生治病同样是需要钱的。
即使是借钱,或者工作,都要衡量自己的价值。
她有多少价值供他人榨取呢?
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窗户,洒在眼前的绿植上,落下一寸宁静平和的光影。
白鸟真理子随手把本子一塞,拿起了闲置的花洒。
她将手中的花洒轻轻倾斜,混着营养液的自来水顺着细孔浇下,清亮亮地倒在花盆中,很快就润湿了泥土。
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确实很好,除了逐渐消耗的存款数字,没有什么是变化的。
追剧、游戏、家务,日复一日,偶尔可以在家里赚点兼职的钱,给自己的购物车里加一些别的零嘴。
但怎么说呢,她不太想再呆在家里了。
她想要的,真的是这样的生活吗?为了安全,哪里都不去,干脆的错过所有的景色,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最后的时间…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这样从头到尾就不认识几个人,因此干净到极点的圈子、规律的生活,如此日复一日的循环下去,真的会有意思吗?
畏惧咒术界的高层因此裹足不前也好,担忧咒灵可怕的样子会做噩梦而放弃再出去也好,都并不是最优解。
白鸟真理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想起了之前咒灵碰见自己、瞬间消散的样子。
“我做到的能比想象的多吗?”她喃喃。
“所有的东西,都是尝试后才知道是什么样子,是吧,”那天五条悟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不去试试看,你怎么知道你能干什么呢?”
他勾起一个笑容,站在天台上张开了手臂,就像是在最高点俯瞰这个世界,“全新的世界——诱惑力还不够大吗?你在犹豫什么?”
然后他用力将白鸟真理子从狭隘的小屋子推了出去。
就这样,她救下了吉野凪,和虎杖的关系好了起来,也同样的因为那一天和其他人的关系更亲密了。
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白鸟真理子随意的将花洒扔在窗台上,再次拿起了本子,又将手中的笔转了一圈,在书页上画了条线,引到另一侧的“横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