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地回答道。bookzun
“哦,曼侬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男人睡意消退不少,语气温和。
“她能有什么事?你好好给老娘睡你的觉!”一个女人凶巴巴地嚷嚷起来:“她哪次来不是净给人找事的?一个缺心少肺的白眼狼,给她吃给她穿,从来得不到她半点的好,只会拖累别人……”
“好了,你少说两句!”男人压低了声音不安地说。
“怎么了,我就说两句都不行啊?我哪里说错了吗?她就是十世恶人投胎的扫把星,谁跟她有牵连谁倒霉。这么多年了,我们再也怀不上孩子,姓徐的,你家要断香火了,你就不怨?我说两句怎么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
“肖娘,肖娘,我错了,啊,回头你慢慢修理我。你身体不好,别这么劳神,赶快睡吧,啊?”男人连哄带劝,终于把那婆娘喋喋不休的声音给将息住了。
灯光骤然熄灭,天地间重又恢复一片祥和宁静。
徐曼侬紧咬着嘴唇,两粒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出来。她颓然地松了手,惶然无助地看着怀中偶尔呻吟两声的木瓜,挪动沉重的脚步往旁边而去,靠在院墙上,单薄的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
受辱(二)
鸡鸣之声已经响了两遍。天边露出一片鱼肚白。
洋房楼下的门从里面打开,狗棚里的黄毛狗立即站起来“汪汪”叫了两声。一个脸上略显浮肿的中年女人围着围裙走了出来,她手里抱着一个米筛子,筛子里装了些许绿豆。想必是要绿豆中的砂粒筛干净,准备做绿豆汤或粥什么的。
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握着一把收菜专用的刀,和女人打了个招呼,便往院外而去。
“吱嘎”一声,铁栅栏从里面打开,中年男人只觉眼前一花,面前竟凭空多出来一个人。他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脸倔强的徐曼侬。
“曼侬,你……”男人大吃一惊。她还没走啊?
“叔叔!”徐曼侬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一直在这里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唉呀,这孩子!”男人到底有些不忍,伸手抓住了她裸露的胳膊。她的胳膊凉丝丝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来,先进来,进来再说!”
“老公,谁在外面啊?”筛选绿豆的女人好奇地走到院门前。在视线刚一触及徐曼侬时,她急忙伸手捂住了鼻子,对男人怒意勃发:“你要死啦,你是想把我们家都熏成粪坑吗?徐立生,你碰过她的手,要洗过一百次,三天内都不许拿筷子吃饭,更不准碰我!”
说罢,气冲冲地返回了房间之内。
男人讪讪地松开了抓住徐曼侬胳膊的手,脸上很是尴尬:“那我们就在这里说吧,曼侬,你有什么事找海珞?”
“叔叔,木瓜的脚受伤了,我想请您带它去看兽医。”徐曼侬勉强地笑着,充满期冀地望着男人。
“曼侬,叔叔这会儿没空。”男人推着她迅速躲至院墙外面,伸手在身上使劲掏啊掏,最后摸出一张皱巴巴汗津津的十元钱,递到她面前,既是无奈又觉抱歉地说:“叔叔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你先……你先去买几条鱼给木瓜吃吧。猫有九条命呢,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过两天应该就会好了。”
“叔叔,不能这样……说好的表演结束会送我们几条鱼的,为什么没有?叔叔,木瓜的伤恐怕很严重……”徐曼侬没有伸手接钱,脸上是坚毅的表情,语声渐渐哽咽起来。
“你个要死的还不去?等一下收菜的车都走啦,你自己把菜拉到市里去卖啊?”院子里,女人凶悍的声音再度响起。
“对不起啊,曼侬!”男人狠了狠心,将钱往徐曼侬手中使劲一塞,然后步履匆匆地跑了开去。
院中的女人手中握了两柱香,在院内四处念念有词地拜拜,然后来到门口,对着徐曼侬一阵挥舞,一脸嫌恶:“坏的不灵好的灵,赶走千年扫把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香上的火头差点戳到徐曼侬的胳膊,她赶紧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啪”的一声,院门被重重地关上。
徐曼侬捏着纸币的手紧了又紧,虽然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难过呢?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她?她那么尽力地想要做一个好孩子,对叔叔一家言听计从,但到头来她仍然得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认可。
难道,真的只有结束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怀中的木瓜“喵呜”了一声,接着是一声肚子咕噜声。木瓜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乞求般地望着徐曼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