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前早市的规矩甚多,简宝华没有把握从漆黑雾蒙蒙之中,断的好物。她却对那尊楠木裹金镶玉佛有了兴致。简家若是如同前世一般,在今生有了祸事,得了这般不起眼却价值斐然的宝物,便是有备无患。
“这一尊佛,我是跟着太傅出宫的时候,逛琉璃巷遇到的。”
“摊位不起眼,在一个角落里,上面零零散散只有一些泛了绿的铜钱,和小铜鼎之类的玩意。”
“我想到母妃信佛,才买了这楠木佛香,谁知道母妃不喜欢。”
“气的我摔了这佛,才发现内有玄机。”
“当初应当一同把其他的铜鼎买下的,说是祖传下来的,保不齐如同这佛像一般,内有玄机。”
“可惜,再也寻不到了。”
简宝华心中想着九皇子曾同自己的说得事,若是找得到那摊位,她便要把东西买下。目光幽深,长睫微颤,他不缺这点钱,另外,他欠了她……她救了他的性命,这便算是诊金了。前世他看中的东西,今生她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见前世的丈夫,还有一个对女主而言很重要的人,至于是什么人,暂且卖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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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更下一章。
☆、曾经的心上人
行到巷子尾前,统共买了三样。
一对成色极好的红宝石,是要交给霄汉阁,做金莲花的样式,红与金的糅合,日光下闪闪发亮想来是十分动人,是要给简宝华今后做耳铛的。这些年,入女学的时候女子的耳珠打耳洞,成了一项传统。
一块儿开明兽样式的澄泥砚,这块儿澄泥砚质地细腻,犹如婴儿皮肤一般,从手法上来看是前朝绛州产地的砚。简宝华一眼便看中了这块儿古砚,简琦原先不以为然,仔细把玩之后,看简宝华的目光里便是赞叹,“不错。”
还有一块儿猫扑蝶的玉佩,样子有趣,上好的羊脂玉没有一丁点的瑕疵,给简宝华这个年龄的女童压袍角,是最合适不过的。只是摊主一口一个,“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不能再少了,前朝的女帝宫廷之中用的玩意,不光是玉质好,更是前朝的御用之物。”
简琦要买下,简宝华就对摊主说道:“你说这是前朝之物?”
“可不是?”摊主看着两人的打扮,想要做成这一桩的生意,便喋喋不休,说起了这玉佩的来历。“这后头还有印鉴。”
“史书之中是有记载,女帝的幼子,身子积弱,少时多病,幸得名医,身子方才康顺,可有此事?”
做古玩的,对历史也都是熟稔,摊主便道:“确有此事,那名医后来得了赏赐,在京都里头开了药铺,就是那德仁堂。”
简宝华听言笑了,她这一笑便落入到了旁侧一位少年的眼中,红衣女童眉眼如画,笑起来的时候慢春风,那景致动人心弦。
那人便是段翮,八岁年岁,这个年龄本应当去书院读书的,只是他身子积弱,母亲便不许他去读书,前些日子得了名医的诊治,驱除了病根,终于要进学了。今日里父亲要带着他去拜访书院山长,此时要在琉璃巷里来取先前定好的砚台,他在门口候着,便见着了简宝华同摊主讨价还价。
“每逢春日的时候,正仁帝都会咳嗽,身上起皮疹,口中积痰,身子也会浮肿。”简宝华侃侃而谈,前朝正仁帝的病症,摊主就不知道了,但见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面前侃侃而谈,也是饶有兴致地听着。
“若是懂些医理,便可知道,正仁帝是见不得春日的花粉,还有浮尘,春日里的风沙太大,卷的细尘飞扬,他的身子就受不住了,这病症还不能见的,就是皮毛。”
“这又是为何?”
“皮毛之中夹在的细小绒毛,对旁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对正仁帝而言,则是犯病的病因。”简宝华笑道,“所以你这块儿玉佩玉质虽好,却定然不会是这一段时间的玉佩。正仁帝在世的这一段日子,宫廷的御用之物,凡是有皮毛的动物雕像与画像,都是没有的。飞鹰图、奔马图、玉兔图,这些都没有的,您见多识广,再仔细想一想?”
那摊主笑道:“小姑娘的涉猎颇广。这样一想,我好似真没见过有加了御印的物件。女帝此时颇有些心狠手辣,对少时的正仁帝到底有些母子慈心。”
简琦听得是饶有兴致,简宝华说得这些,她都不曾知晓,因为玉质确实是上好的玉,比原先的价格低了三成,她们取了这块儿玉佩。
简琦拉着简宝华的手,说道:“你从哪里看来的?”
“我从……”
“你在这里看什么,发什么呆?”段翮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然后便见着另一男童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人与段翮是一般的年岁,若是简宝华还在场一定会认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子,赵泓泽。
“刚刚听人说话,怪有意思的。”段翮浅笑着说道。
赵泓泽看着段翮的目光就有些怜悯,段师傅的这位嫡子,身子委实差了些,因为终日不见阳光,这一身的雪肤,恐怕女子都要羡嫉,到今个儿也没有去书院进学。前些日子从段师傅的口中听说了段翮要进学的消息,他便缠着师傅,要同他出宫,今个儿便一块儿去拜访宋山长。
段翮这小子委实可怜,只怕来这琉璃巷,还没有他来的多,“听人说话有什么意思。”赵泓泽对他说道,“我们往前面行一段,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前头都看过了,就后面一小段没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