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浚面色一暗,腾地站起身来,对着淑贵妃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是当不当得,我本就志不在此,母妃又何必要强求。”
淑贵妃看着他那副混不吝的样子,气的不行,颤抖着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什么叫你志不在此?你的志在哪里,整日里的吃饱不愁就是你的志向么?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见淑贵妃气成这样,凌浚抿了抿嘴,心里却还是没有半点认同的样子,当太子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他现在这样过的快活。
呶了呶嘴,说道:“母妃,咱们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将来不管是谁当了皇帝都不会亏待了咱们母子的啊,你做你的太贵妃,我做我的王爷不好么?”
“再说,就为了那么个太子之位,二哥被害死了,太子被废了,我看就是谁沾上谁倒霉!”
淑贵妃听到这些混账话气的抄起掸子去打他,凌浚吓的躲了几下就往外跑着,边跑边喊道:“母妃息怒,我这就去父皇跟前尽孝。”
见人跑出去,淑贵妃叹了口气将掸子扔在地上,近身的宫女将掸子拾起忙劝道:“娘娘,殿下只是还小,不懂娘娘的好意罢了。”
“你去找出一些好的首饰物件来,都送到世子府里,就说是本宫赏给季璃的,然后再说本宫想念季璃让她入宫来陪本宫说说话。”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淑贵妃不信用季璃还拉笼不回季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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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禹看着淑贵妃宫里送来的这些个首饰金银轻呷了口茶,抬头看了看季璃。
季璃不谙事故,当真以为淑贵妃是喜欢自己的,拿起一串红玛瑙的璎珞比了比,问道:“兄长,阿璃戴着这个好看么?”
“好看,阿璃戴什么都好看,”季禹转头又吩咐福海将季璃和这些东西带下去,看着宫里来传话的姑姑问道:“淑贵妃可还有什么话要姑姑代为转达么?”
那宫女不敢托大,冲着季禹笑道:“回世子的话,淑贵妃娘娘想念小姐,想要小姐进宫陪她说说话。”
季禹含笑应道:“这是自然,明日我便带着季璃进宫道谢。”
将人送走后,季禹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不踏实的感觉,传回骊川的信都已经半月有余却未有回应,这样的情况是极少见的。
昨日他从凌朝那出来时就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原以为是凌禇的人,可这会来看却是淑贵妃的人了。
季禹想了想,季璃是时候该回骊川了。
“福海,银生!”季禹招呼着他们两人过来,“福海你再去给骊川传封信回去,上次给母亲的信至今未有回应,这回以我的名义传信给父王。”
季禹从桌子上随意提了支笔,写了几行字,又同银生说:“这封信给你,你即刻动身赶回骊川若有什么问题沿途回信。”
银生将信接在手中后,对着季禹恭敬的躬身拱手后才离开。
福海鲜少见到季禹这般焦急的模样,也不敢多做耽搁,依着季禹的话去给骊川传信。
翌日,季禹带着季璃进宫谢恩时,正巧淑贵妃在陪皇帝说话,除了淑贵妃之外,凌朝和凌煜也都在此,唯独不见凌褚的身影。
凌朝看见季禹进来时,怔愣片刻,显然是对于季禹今日进宫之事毫不知情。
淑贵妃在一旁看着他们之间的神色互动,心里安了几分,想来凌朝和季禹之间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她热情的招呼着季禹和季璃,笑道:“陛下,世子和季璃来给陛下请安,阿禹快带着阿璃过来坐。”
季璃倒是乖巧的坐在淑贵妃不远处,季禹偏了偏头,挑了个最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离凌浚倒是近了几分与凌朝隔的甚远,落座时,两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季璃嘴甜,说些好听话逗的皇帝和淑贵妃不住的笑,皇帝更是难得的面露喜色。
淑贵妃看了一眼季禹,又对皇帝说道:“陛下你瞧瞧,这几个儿子都不如阿璃一个,日日在你跟前也没个能逗陛下开心的。”
皇帝难得心情甚好,倒是对淑贵妃的话深有赞同,毕竟女儿不会为争储位斗个你死我活的,现下更觉得贴心的都是别人的儿女。
淑贵妃跟着笑着,又将话头拉回来,说道:“这些日子倒是咱们凌浚难得的懂事起来,每日醒来都惦记着先来伺候陛下,凌浚懂得孝道是好事,只是臣妾宫里空落落的,若能得阿璃多陪伴几日倒也解一解臣妾的苦闷。”
季禹盯着淑贵妃。
淑妃想要让自己明白远近亲疏,他无所谓,但她如今拿季璃当棋子来胁迫自己,就如同抽他的脸面一般。
从前他反抗不得,可如今他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季禹的目光落在季璃身上,温声说道:“这恐怕要让淑贵妃失望了,阿璃不日就要回骊川了,恐怕不能常常陪伴娘娘左右。”
淑贵妃身形一晃,盯着季禹眼中尽是意外之色,她哪里想到季禹能在陛下面前就拂了自己的面子,自然有些薄怒。
她正想开腔再说什么,就被凌浚打断,他扯着季璃的袖子问道:“表姐什么时候走?我定要为表姐备一份大礼。”
淑贵妃见陛下未有反对意思,凌浚又差了话头,只得僵硬的笑了笑,“怪突然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样的事你合该先同我说一声才是。”
淑贵妃语气里有些怨怪,面色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