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郡主怎么知道,会去代州的皇子一定是三皇子呢?姜公子和三皇子一定会遇上?”楠楠眨着眼睛,确实不明白。
姜云曦接过甄甄递来的茶水,笑着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猜的。这又不是什么好差事,能落到谁的头上?”
说的好听些,去代州是救济灾民;说的不好听些,就是代替皇帝去代州受罪的。
朝廷派去那儿的人既要负责安抚百姓的情绪,又要求着各地的官员,统筹粮草,开仓放粮。
只要行为半点不合当地官员和百姓的心意,三不五时地便会有人闹上京城,说他们办事不力。
更何况,刚受过灾的地方,哪里有油水可以捞?
太子和大皇子的人在京中坐享富贵,自是不必去那边地受贫困之苦,拼上性命来挣得功劳。
这差事只会落在赵哲雍的手上。
“可要将姜公子送到三皇子那儿,不是给了他出人头地的机会吗?”甄甄不解。
“姜思齐要博取赵哲雍的信任,哪有那么容易呀?依着姜思齐现在的身份,只怕是连赵哲雍的面都见不到吧?”姜云曦转着茶杯,眼里闪动着光芒。
“需知,若是要毁了一个人,光杀了他是不够的。需将他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再告诉他他永远回不去了。一点一点地将他上进的意志消磨掉,这才是杀人。”
这话狠毒,却很有道理。
甄甄不禁叹服:
自家郡主确实既有手腕又有魄力!
又过了些时日,赵哲雍真的被赵长塔派去了代州。
甄甄看自家郡主的眼神变得更崇拜了。
“顺便将赵哲雍出宫的消息散给姜绾绾,她知道的话,一定高兴坏了。”
姜云曦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但她的眼神里却透露出了满肚子的算计,“我听说,莒州的郡守酷爱美人,将姜绾绾的画像送过去,让他开开眼。”
楠楠点头,心想: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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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齐坐在茶亭,回想着路上遇到的行乞或是打劫的流民,身上带着许久没洗澡的馊味,忍不住抖了抖,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想,如今代州是去不得了。
那般多的流民南下,谁知道代州还剩下多少人、多少粮食?
回代州会不会饿死?
谁知道水患过后,会不会有新的疫情、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