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明白了?”银狐狸口气很是不屑。“夕珊根本就被他所害,他连妹子也下得了手,可见其心歹毒。那日若没我,你也……”“我不信!不信!你骗我!!”我捂住嗡嗡作响的耳,哭着大叫,心中,血泪俱流。“你根本是诋毁他,你故意骗我!!!”
银狐狸抓住我,将我按在椅上,用力地掰开我欺耳的手:“相信我!听我说完!那杯流年,也是他给皇后的,交换的条件是:南都与上京,五年无战事。”手颓然滑下,心也死灰一般轻飘无力。还有什么不可信?流年本西域之物,当日,淑妍公主在静心观所指,是在驸马府中见过此物,而绝非皇后宫中。
难怪当日,皇后不许我出宫,师父不与我见面,师兄也……。哼哼,傻,只有我,像个傻子,被人耍,被人骗,为他,连命也不要!可怜,可悲,可笑……
银狐狸见我呆笑不已,大惊,抓着我猛摇,口中说啥,一句也听不清。屋中又多了好些人,都像幽灵似的,在眼前,无声无息地飘来飘去。
我累了,真的好累,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好好睡睡。
睁眼时,师父守在身边,疼惜一如从前。
望着师父那张脸,已憔悴不堪,唯有紫眸光彩依旧。我起身,一把抱住师父的脖子,泪流无声。翻腾似海地心中狂喊:师父!师父!别辜负我!师父别负我!!……
师父似乎误会了银狐狸与我,我本该解释,可,心怠若灰,终究未开口。银狐狸为了师父,助我逃婚,助我隐居,又救我于危机,对师父那份情意昭然若世。现今的师父,若知其情归于他,会怎样看他?又如何待他?银狐狸百般躲着师父,不就担心这个吗?我与银狐狸怎样,任人谣传遐想,终究有清明的一日,何必强辩,只会越描越黑。
情,似绞发绕心,静则如麻,动彻心肌。
师兄已决定亲征。师父率先遣军三万,三日后出征南都。
得知消息后,我心里很是不安。白的军队号称五十万,但依其秉性,定是有所保留。白与师父素来不和,师父这三万人和他一旦碰上,任师父功力再强,武艺再高,也难脱身。他日,师兄怪罪于师父,师父岂非两面不是人?
我已灭了杂念,心中只盼,他日与师父摆脱俗务,相伴天涯。今日这事,我怎能心安?眼见月已西斜,疏星点点,我实在坐不住了,提气飞奔至师父住所,师父尚未歇息,见是我,笑着迎我入内。
“紫君,为何深夜来此?”话有不满,脸上却笑意难掩。
“我,听说三日后,你要出征?”我心急,话,直奔主题。
“是。”紫眸先是一愣,盯着我不放。“放心;这也不是第一次。”看我似乎有些紧张,他反而笑了,眼光自信而温暖。
我还是将信将疑,门外的声音倒吓了我一跳。
“哦?!莫公子没死?!”
第47章 镜花水月 文 穆素
镜花水月
来人身着藏青色素面缎袍,黑色绣龙腰带紧束住其身,浓而不戾的剑眉下,紫罗兰的眸子华贵中透着凌人的傲气,嘴角微挑的讥笑让人不寒而栗。
“参见陛下……”师父已半躬而拜。
我愣愣看着他,不知所措。
“国师,免礼。”他眸中渐有暖意,半侧过脸,斜眼眺我“朕,该如何称呼?”
“草民莫紫君,叩见陛下。”
见我鞠躬行礼,师兄不再相逼,冷冷一笑,大步而入,在藤椅上坐定。
“有人曾在朝堂之上告知朕,那莫紫君已死。”师兄话说得很轻很慢,神色悠闲地把玩自己的指。“国师,可知其缘由?”
我看向师父,师父尴尬不已,低着头,默不作声。
师兄瞥了师父一眼,缓慢地盯向我:“也罢,权当此人已死。”紫红的眸光,刀般锋利,我闪无可闪,只得呆鹅般痴立无语。
“朕,今夜本为安抚国师而来,现在看,是朕多虑了。”话音一转,口气凝重且低缓“平南王窥我河山多年,狼子之心,昭然若揭。此番,他趁朕继位不久,国库空虚之时,无故惹起事端,欺我朝中无人,着实可恶!”师兄的声音顿措有秩,感情充盈,连我,都为小白暗地羞愧。“年前,国师平乌戎,定北疆,军功卓著,万民敬仰。今日,朕遣国师为先锋,一可壮我士气,军民齐心抗贼;二可震慑叛军,灭其嚣张气焰;其三,朕亲政不久,朝中并无可托之人,国师是我皇舅,朕之至亲,行此一举,朕亦无奈。战事当前,还望国师能以大局为重,助朕灭那南贼,为社稷、为苍生造福。”说罢,师兄起身,欲向师父行礼,师父大惊,先行跪拜 “陛下不可!臣,愧不敢当!”。
我细瞅师兄,其眉间轻展,眼角含笑,微挑的嘴角掠过一丝阴冷,心下顿凉。师兄满脸凄凉无奈地扶起师父:“国师若鼎立襄助,乃社稷与百姓之福!”
“臣定当竭尽所能,佑我河山!”师父始终恭敬地低着眉目,话语诚恳无华。
“好!好!得国师此言,朕亦可安枕也!哈哈……”师兄这回倒是心口相一。看着释怀而笑的他,陌生且让人心惧。
与师父寒暄片刻后,师兄起身:“夜已深,国师不日即将出征,朕也不便多扰,国师歇息罢。”我正随师父下拜躬送,师兄一句话劈向我:“莫公子,可否伴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