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谷熏当初选小区的时候选了个退而求其次的中档小区,现在觉得自己是个总监了,收入上去了,便有点儿膨胀,住到了当初看上了却负担不了的一个高档公寓去了。
南凭崖将谷熏送到了新的住处,发现这公寓楼坐落在城市花园的旁边,环境优美。一看就是高标准的公寓楼,南凭崖便点头,说:“这个比你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
谷熏笑道:“租金也贵多了。”
南凭崖道:“能花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谷熏闻言倒笑了:“南总有见地。”
谷熏嘴上这么讲,但心里却反驳:南凭崖哪儿有花钱解决过什么问题?南凭崖不都是靠公司福利生活的吗?也不知南凭崖的工资都到哪儿去了!
事实上,追究南凭崖的工资去向的不仅仅是谷熏,还有嵩斐梵。对于南凭崖日常不花钱、收入非常高、账户却零存款这件事,嵩斐梵疑心极重。
为此,嵩斐梵还委托了妮姬塔仔细打听了一番。嵩斐梵前脚刚刚和妮姬塔结束了秘密会谈,后脚就接到了谷熏的电话。谷熏约嵩斐梵见面,嵩斐梵自然很乐意。嵩斐梵又说:“说起来,我最近想看一个古玩展,你方便的话可否作陪?”
谷熏既然想套取嵩斐梵的方案,那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和南凭崖约会,谷熏那是提前到租赁店搭配好衣服,连袜子都买双新的。但和嵩斐梵见面,就不用这么讲究了。谷熏穿了一套简单舒适的便服、搭配一双dh某品牌经理赠送的跑鞋,便到了约定会面的地点了。
嵩斐梵倒是一如既往的衣着考究,天丝绒上衣、初剪羊毛长裤、雕花小牛皮布洛克皮鞋,手腕上戴一只镶嵌蓝宝石水晶的哑光黑色腕表。谷熏看到手表的质感还有些好奇:这样的富家公子还戴不锈钢表呢?
想到这个,谷熏不禁多看了一眼嵩斐梵手表,便瞧到了表盘上赫然写着“rolex”。他惊讶的点就转移为:我还以为劳力士都是些俗气的金表,没想到还有这种年轻、时尚的款式?我的见识也真是太少了。看来还是要多学习。
嵩斐梵说:“你今天的打扮很年轻,很适合你。”
谷熏也想说:你今天的打扮很有钱,很适合你。
嵩斐梵穿着一套加起来够买房的行头陪着谷熏走街串巷,姿态潇洒。谷熏寻思他们一路走过的窄巷横街,便觉奇怪,只说:“我们不是说要去看古玩展吗?这附近也有展览馆?”
“我们去看的是私人展览,不是展览馆的那种。”嵩斐梵简单地解释,并把谷熏带到了一处民居。看着这民居十分简陋、狭窄、隐秘,进门之前还得拉开一道又一道的金属防盗门——这阵仗,谷熏总觉得嵩斐梵不是带他去看古玩,而是带他去买黄碟。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户民宅面前,嵩斐梵敲门自报姓名。一位中年人开门请了他们进去,在这简陋的民居中却竟是别有洞天,让谷熏开了眼界:但见里头垂着玉髓珠帘,撩开珠帘一看,便见满目奇珍,白墙上挂着名家墨宝,四周放着明清风格的红木家具,家具上又摆着精致的古玩摆件,就是一张书案上的一根笔、一块墨都有来头。
而且,这儿和一般古玩展很不同,它并没有严格的防盗,也没拉横线、也没装防盗玻璃,东西就那样随意地放着,任人观赏把玩,给观展者以良好的体验。
嵩斐梵似乎看中了一道老红木插屏,正和办展的中年人讲价。二人达成交易后,嵩斐梵十分高兴,扭头一看,却见谷熏伏在一张床上,仿佛睡着了。
“哈哈,你朋友可真行!”办展的中年人笑道,“在一张两千万的床上睡大觉!”
嵩斐梵笑道:“钱财不过身外物,好睡眠却是千金不换的。”
嵩斐梵走到了床边,但见谷熏伏在罗汉床上,却不太像是睡着了,更像是醉酒似的,神态迷迷糊糊的。嵩斐梵笑问:“小谷,怎么了?”
谷熏昂起头来,如梦初醒,只说:“这床是什么做的?”
嵩斐梵敲了敲床面,指节叩动之下发出的回响不似是木头,倒像是金玉,又闻得木纹间散发浮香,嵩斐梵判断道:“看着像是千年的阴沉木。”
办展者抚掌笑道:“嵩公子果然是识货之人!”
谷熏心中总算明白了:原来南凭崖身上的气味就是阴沉木呀?那像是湖泊又像森林、淡淡木质香气……就是阴沉木?
“所谓的阴沉木,在我们家乡又叫‘水浸木’,因为这些木头基本上都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办展的人介绍说,“所谓的阴沉木,其实就是古森林里的树木残根埋河床里超过千年而形成的木头,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坚硬、带着特殊的香气,色泽也很漂亮,因此非常名贵。”
谷熏惊讶无比:“还有这样的木头?”
“是啊,这样的木头古朴凝重,做成家具,好看得很,还不怕虫蛀,又有香味,特别风雅,是绝对的珍品啊。”办展的人推销似的说,“先生,你喜欢的话可以买一床回家啊!”
谷熏听了这话,便知道对方把自己当成和嵩斐梵一样的财主了,连忙从罗汉床上跳起来,摆手摇头,笑道:“哎呀,我哪儿能啊!我就是一个打工仔,跟着嵩大公子来开眼界的!”
办展的人愣了愣,倒是明白了几分,便又笑说:“古玩是太贵了,主要是买个风雅、历史感。如果你不是历史爱好者,单单是喜欢阴沉木的话,我可以介绍工匠……对了,国产的阴沉木是很贵的,但如果他给你找非洲产的阴沉木现做一个小件,可以便宜很多,包上工费也不过十万左右——你又是嵩公子的朋友,有心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打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