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进进出出不理人,洗脸,换衣服,沏一杯龙井,等另一位当事人到场。
现在人齐了,姓陆的浑身难受,姓阮的满脸无辜,一株并蒂花似的戳在客厅,你盛开得傻,我绽放得憨,亲兄弟般难分伯仲。
瞿燕庭抿成线的嘴唇启开,挑明道:“不用装了。”
阮风一时没懂,条件反射地瞅陆文。陆文后知后觉,其实阮风的眼睛和瞿燕庭有点像,眼尾轻翘,但轮廓偏圆。
阮风放弃思考:“出什么事了?”
瞿燕庭回答:“他已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阮风惊得愣住,以至于不大相信:“不会吧,明明瞒得很好……”
瞿燕庭说:“我告诉他的。”
阮风面上更加吃惊,但身体本能反应,把外套一扔,走到瞿燕庭身旁坐下,端起现成的茶水解解渴。
喝完,他好奇地问:“为什么……”
瞿燕庭转过头,将身边坐着的和茶几旁站着的,一并框在视野里,同时说给这两个人听:“我再不告诉他,跳进嘉陵江都洗不清了。”
陆文面如火烧,动动唇想挽救,唯恐又说出什么万劫不复的话来。
阮风不明原因:“哥,什么意思啊?”
“你还有脸问?”瞿燕庭翻手掐住阮风的大腿,五指纤长柔韧,手背绷起漂亮的筋骨。随即阮风一声惨叫,从沙发上弹起来。
陆文想起瞿燕庭掐他的手腕,惶惶地让他别走。
阮风站稳了:“哥……”
瞿燕庭道:“你当初怎么跟他解释的?”
阮风摸不着头脑,乖乖将那番说辞复述一遍,随着瞿燕庭的脸色越来越沉,他音量渐低,往陆文身边躲了躲。
说完,阮风扭头问:“陆文哥,到底什么情况啊?”
从瞿燕庭吼出“亲兄弟”三个字,陆文眼底的震惊如同做了半永久,没退去过。事到如今,他仍有一丝不死心的星火,企图翻盘以燎原。
陆文沙哑地说:“小阮,你和瞿老师真的是亲兄弟?”
阮风回答:“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姓瞿?”
“我跟妈妈的姓。”
“为什么他名字那么讲究,你的名这么一般?”
“我原名阮梦棠。”
“哎,不是。”阮风回过味儿,“我怎么一般了?阮风,陆文,咱们俩档次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