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市,机场,徐长离与程少阳轻装简从的走了出来。
早就有得到了消息的人前来接待,两人在酒店休息了一天,就赶赴了展览。
这场展览会的规格颇高,是行内人交流经验和交换藏品的场所,事先除了要有请帖之外,更要有拿的出手的藏品。
程少阳准备的是一方乾隆玉玺,没有什么重大的含义,在那上万方的玉玺之中并不出色,价值不高。
徐长离准备的是他外公写的一幅字,还是他得知展览会的规矩后,特意让他外公写的。以他老人家现在的封笔状态,这幅字的价值就比较高了。
在他们两人进来之后,展览会的现场已经十分的热闹,各式的展品已经摆放了出来,徐长离处理好带来的藏品之后,就和程少阳一起参观起来。
别说,这里面还真有许多还东西,永乐甜白,明青花,康熙粉彩,张大千的莲荷图,清道光的鸳鸯连理镜,明成化的斗彩鸡缸杯……
这些物件之中有真有假,就比如那个斗彩鸡缸杯,若是真品,价值不可估量,早就被人藏在家中的藏宝库中细细观赏,哪会拿来展览。
徐长离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赵老头的那一套花神杯,只缺了一只梅花杯,想也知道这老头打的什么主意。
展览会正式开始后,一群老头坐在正中谈论着各方展品,徐长离因为出身的缘故得到了一个席位,抬眼便看到了站在赵老头身后的许昊。
不以为意的移开了视线,不去看赵老头那老奸巨猾的笑容,而他旁边的程少阳则是在看到许昊的那时起,一张脸就阴云密布。
各方展品依次而上,这群见惯了奇珍异宝的老人也就是对斗彩鸡缸杯另眼相看,夸它色泽艳丽,形态美观,釉色景致,足可见其巧思,纵然是民国年间的仿品,也价值不菲。
这群老人在鉴别的时候也不忘提携小辈,程少阳与许昊都曾上前讲解,其中尤其以许昊出彩。
他成功的鉴别了一件清朝时期的仿品,让这群老人另眼相看,称其是年轻一辈里难得的俊才,赵老头收了个好弟子。
赵老头被人夸的满面红光,却还是矜持的说道,“哪里,哪里。”
一件件珍品轮番而上,得到或是赞叹或是寻常的评价。不久后,徐长离准备的那副字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领头的那位老人看到字的那一刹那就将视线对准了徐长离,“小徐,这幅字是你准备的吧?”
徐长离直接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陈爷爷。”
周围的几个老人听到之后,也都相视一笑,默不作声。赵老爷子不是专研书画,与祁老爷子交情一般,莫名的看着他们,并没有看出来。
许昊看到众人的反应,有些不解,但他想起几个月前他帮徐长离摆了自己一道,就走上前。
看着那副古迹斑斑的字,胸有成竹的说道,“这幅字笔法姿媚,字势豪放健朗,痛快沉着,独具风格,与二王的风格相近,但更偏向于大王,看上面的印章,似是蔡京的字”。
他一口气说完之后,神色里带着得意,又接着说道,“但这幅字运笔之时更加的随意,隐隐带着草书的笔法,字迹虽然看似老旧,但还是散发着新鲜的墨香,纸张也是如此,宋朝时的纸张到如今可是保留的没那么好”。
他意气风发的说道,“不知道徐先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幅字,应该是现代的仿品,徐先生年纪轻轻也能找出这么一副形似神似的字来,也是不容易,不知道徐先生把这幅字拿到这里来,是想找人帮你鉴定一二,还是想要直接出售”?
这是在拐着弯的骂徐长离眼光差劲,人品不行。
徐长离不致一喙,看向了先前问候的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先前听到许昊的话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淡的道,“许先生的眼光不错,这幅字确实是现代仿的,仿的人大家伙也认识,正是老祁。”
他看看向了周围得一些人,缓缓地说道,“这幅字上面还有老祁的暗记,他早年学大王的行书,后来又转学怀素的草书,书法兼具两者的特点,风格独特。”
“各位也都知晓老祁的名声,他如今也封笔了,估计是小徐求他,他才写了这么副字,价值怎么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至于那些故意做旧就一笔带过了,人都有亲疏远近,相比起许昊,当然是看着长大的徐长离更亲近。
至于他为什么弄来了这幅字,也不过是小事。字里面留下的破绽与暗记足够人轻松地识别出来。
小徐也不可能故意拿着它爷爷的字去蒙骗人,这么一副简单的字,价值在拍卖会上也不见得差上多少。
许昊听说了这句话,暗暗咬牙,不冷不热的说道,“徐先生真是有备而来,特意准备了这么一副作品让大家欣赏,实在是不得不让人说一句佩服。”
徐长离也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比不上许先生的高见。”
那边的赵老爷子见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好,打着圆场的说道,“小徐与许昊都不错,年轻人有着种眼光也十分难得啊。”
后面又有人接着说道,“不错,不错,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接着看吧。”
说着便有工作人员将书画收起,放回了展厅,许昊也灰溜溜的回到了赵老爷子的身后。
展览会顺利结束,徐长离与程少阳也就此离开,那副书法虽然开价很高,但是徐长离依旧没有将他留作交易,直接的离开了。
祁老爷子在给徐长离写完拿副字之后,可是严肃着脸,三令五申的说,“我不知道你又要玩什么鬼把戏,但是你怎么把他带回去的,就怎么把他拿回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徐长离在心里说道,我等着你对我不客气。
但还是不忍违逆老爷子的意思,不然出价那么高,他还真有可能顺手卖掉,就当添一笔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