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地再次抬起头,这次和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有了交会,他见状,原本想挥手回应,突然想起了手中的讯息,于是放下手,和她一样都用贴图来回应她的再见。
他们之间相隔了一小段距离,是很曖昧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他们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但却能清楚看见彼此的表情,从惊讶到莞尔,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映入他的眼里。
「掰掰。」
在她转身离开之前,他看见她用嘴型这么对他说,脸上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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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伴随着开门声,梁嘉辰的声音忽然自身后传来,梁宥程吓得立刻把手中的信纸塞进书本底下。
回过头,梁嘉辰正站在半开的门边看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肩上披了一件白色毛巾。
「你干么突然进来?吓死我了。」他没好气地说。
「什么话啊?这也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进来?」梁嘉辰关上房门,想起了刚才弟弟的慌忙举动,忍不住打趣地问:「干么遮遮掩掩的?谈恋爱了喔?」
「没、没有!」梁宥程立刻否认。
「脸都那么红了,还说没有?」梁嘉辰笑着坐到了他的床舖上,他比谁都还要清楚梁宥程一说谎就会脸红结巴的毛病。
梁宥程只是撇撇嘴,没有反驳,深怕自己会越描越黑。此时,只见梁嘉辰拿起手机滑着,完全不在意自己仍湿着的头发,他忍不住问:「你不吹头发吗?」
梁嘉辰抬眸,看着他笑,「干么要一直赶我出去?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没有,我只是问问而已。」他说,停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我怕你感冒。」
「是喔。」梁嘉辰睨着梁宥程,他一看就知道梁宥程肯定在掩藏什么,不过他也没戳破,只是笑着站起身,「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去吹头发就是了。」
直到梁嘉辰离开房间之后,梁宥程才松了一口气,悄悄拿出被他压在书本下的信纸。
得快点藏好才行,要是被哥哥看见的话就糟糕了,他绝对会不停追问。
他看着桌面上的信纸和信封,这么心想。
原本已经被他遗忘在抽屉的最深处,直到前一阵子在图书馆里再次遇见徐语安之后,他才想起了这封信的存在。在那天之后,他总会不时拿出这封信看,细细地读着当年的所有心情。
因为存放多年,信纸和信封的边缘都微微泛黄,当年因为紧握而留下的褶皱痕跡都还留在上面,岁月不停流逝,但这封信彷彿还停留在当年,情书上的青涩笔跡中还保存着十五岁那年在心底驻足的心动痕跡。
这是他给初恋的第一封情书,也是唯一的一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