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溪原本要提剑回房了,但看见暗卫营统领乖顺的站在自己身侧,他看了看手中的剑,横举向他,说道,
“你既已大好,不如我们来切磋切磋?”
“长溪,”卫七还未开口,昭景煜快步走过来插在他们中间,将卫七身影挡住不露一分入他眼,眉目拧出一丝委屈,“你为何非要和他比试?他就是来保护你的。”
月色下,褚长溪白衫静垂,手中银刃照他脸侧光影,他偏头看向主角身后的卫七,“他武功应该不错,想来——”
“孤还不曾听长溪夸过谁呢……”主角语气开始阴阳怪气。
【系统:主角吃醋了,你看着办。】
褚长溪:………
“我是想试一试自己武功如何了。”
“那孤可以陪长溪试。”昭景煜暗恨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正不正确,让一个暗卫入了他的眼。
“………陛下?”
“孤的身手也不差。”
昭景煜似不服气,转头就吩咐人拿剑来。
褚长溪不是不想拿主角来试,只是这次入世界,这主角处处谦让他,对他极好,他倒怕对方放水试不出真水平。
他武功有损,到底如何了,他需弄个明白。
有太监匆匆跑出殿外,又抱着剑匆匆跑进来,一刻不敢耽搁的把剑递到帝王手中。
昭景煜拿上剑,对上褚长溪清凌凌的眉目,微抬下巴,多了几分少年意气,盈盈笑道,“长溪不会是怕败在孤手下吧?”
【系统:我去,这主角出息了啊!宿主,上,让主角知道你的厉害!】
……
芝玉殿在宫中偏僻处,夜色幽静,月光洒下来,层层飞翘的檐角瓦顶像蒙了一层轻纱,初夏时节的夜风也不再似前几日阴凉,花飞花谢也已将尽。
帝王为了证明自己武功不差,深夜和殿前侍卫比刀剑,小小庭院四周站了不少人。褚长溪坐在青竹下的石桌前,喝着春施沏的茶。
他姿容孤绝,仿佛高空星月,淡薄长衫落满一方青砖,如玉树堆雪。
卫七站在他身后,目之所及是他高束的发带垂落在发尾,还能这么近距离的站在公子身侧是他几乎想都不敢想的,他本以为他再也无此殊荣跟在公子左右。
他神思悠远,恍然想起那些年的光景,太子业务繁重不愿累及公子,公子孤身回寝殿时只有他陪在身侧,深夜里他提着宫灯走在前为公子照亮,两侧高墙耸立阴影深重,夜色虚影仿佛穿不透的黑雾。
但公子时常会快走一步,与他并肩一起走,脚下重影依偎,公子玉容仿若仙姿,负手在他身侧,音如碎玉缓声说与他诗词,道这月夜,高墙内院……
还说与他并非主仆,当以朋友相交。
朋友……
银白月光落在身侧人面容上如珠玉生辉,高墙深幽,公子与他并肩而行缓声说话时的模样,无论过去多少年,卫七都忘不了那时心中的悸动。
他本是太子暗卫,誓死效忠的本应只有殿下,但那时只要瞧见公子,他便觉得为公子死生不计竟也甘愿,哪怕与殿下背道,缘世苦果由他一人背尽。
卫七走神时间有些长,直到公子突然起身,他才反应过来跟上去。
庭院中央空地,褚长溪走入其中,看了看躺了一地的侍卫。
“如何?”年轻帝王穿的还是太子殿时的练功服,一身青衣劲装,热意袭面,蒸的他脸微红,他看着脚下一地手下败将,抬头看向褚长溪,“长溪可愿与孤一试?”
望过来的眼眸里罕见的年少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快意,还有绵绵情深,似水温柔。
当然也有在心上人面前显摆了一把的微微得意。
但褚长溪无一丝动容,人群热浪中,他手执长剑,面容如高巅之雪,
“陛下是天子,他们……自是怕触圣颜,让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