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帝王的叶枫也看到了这一幕,本以为陛下会伤心难过,却见他嘴角笑意反而加深了,眼眸依旧朗朗柔光,抱紧了怀中的酒坛,就抬步迈过殿门。
那坛酒是今早陛下醒来,去曾经的太子殿寰宫废墟里挖出来的,当年那场大火虽只将主殿烧的破败,但之后整个宫殿还是废弃了,五年时光,院中已是荒草丛生。
陛下醒来不知是想到了何事,竟去那久未踏足地方找寻东西,草木繁茂,枝条大都带刺,但陛下不管不顾,用双手在草里摸索许久,最后挖出了一坛酒。
“在门口守着,不必跟孤进去。”
走到门口时,昭景煜侧头看了他一眼,叶枫垂首应是,止住脚步。
昭景煜进去的时候,褚长溪依然未停笔,似不知他来,他便站在一侧等,目光从他悬着的手腕,落到他挽起的衣摆上。
直到他搁笔,昭景煜才将怀里那坛酒捧至他眼前,笑盈盈道,“长溪,你爱喝的百花酿。”
“……”
褚长溪侧眸看去,正见主角捧着那坛酒笑的像个邀功讨赏的孩子,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他像画舫之上那样看他,眉目深情,笑容干净。
但捧着酒坛的手背上有许多细小的伤痕,深浅不一,隐隐裂痕渗血,褚长溪视若无睹,移开目光,并不说话。
昭景煜见他这个态度,不似以往那般伤心抑或退缩了,反而一张脸凑过去,假意挤出委屈,道,“长溪,你都不关心孤啊?”
“孤受了很多伤,伤口疼。”
“不,心疼。”
他说话时,似笑非笑,真假难辨,像是真的,但因脸上似玩笑讨关心的语气,又似故意。
褚长溪,“………”
系统声音抖了抖,【这主角,疯了?】
“身上有伤,为何不去休养?”褚长溪沉默少顷,推开昭景煜。
昭景煜身形踉跄了一下,捂住嘴,硬把咳嗽憋回去,哑声笑道,“骗你的,伤好多了,不碍事。”
褚长溪转头看他,玉白面容,还似昨晚那般如长空落雪,眼底清泉似冷水,凉的人不敢对上,但昭景煜已经不怕了,也不在乎了,反正如何都是骗他。
他若无其事笑着说,“你要喝酒吗?是孤之前和你一起酿的。”
“不喝。”
“为什么啊?这不是你喜欢喝的吗?”到底还是撑不住笑意,埋这酒时,分明对他好过,对他笑过,真的都是假的吗?
褚长溪性子清冷孤绝,情绪表达浅淡,喜怒哀乐从不似寻常人那般浮在面上,那是昭景煜唯一一次见他笑过。
他记了那么多年,每一次想起心口都似被烫到,满心欢喜。
但褚长溪抬起的眼眸,眼底静静,令人完全看不出什么想法,他看着昭景煜似要奔溃的笑脸,淡淡道,“我何曾说过我喜欢?”
昭景煜笑容僵在脸上。
是啊,长溪从不曾对他说过喜欢,不曾说过喜欢这酒,也不曾说过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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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还在奢望什么,该死心了。
“哦,”昭景煜反应过来,将自己找了半日找的满身伤痕才找到的酒,随意扔到了一边,忽略掉心底银针刺入一般的疼,他再次用力笑,“长溪,孤说错话了,你生孤气了吗?孤给你道歉。”
“……”
“长溪,孤哪里做错了,你今后都可跟孤说,孤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