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黑,但并非雨夜,偏有水珠颗颗打来,敲响了门窗也打湿了门窗,让本就有色的门窗画上又染了些血色。
荣佳奂同丫鬟躲在靠门的角落,血腥味涌入鼻腔,就算是用手遮住鼻,隐隐间,也能闻到。
一下的恍惚,屋外的声响骤轻,随之是门外的木板被铁甲一下又一下地踏响。
荣佳奂蜷于角落,衣裳碰了灰。她浑身颤抖,紧闭着眼,牙咬着胳膊。
丫鬟倒比主子显得冷静多了,她竖耳听外头的声音,一手轻捏荣佳奂的手臂,安抚荣佳奂。
听声音离远了,丫鬟贴向荣佳奂的耳,轻声道:“小姐,他们走远了。”
荣佳奂听后松了口,背贴墙,大口呼吸。
她咬破了胳膊,阵痛袭来,血沾上袖子黏着肉。
天雾蒙蒙的亮,柴房满是灰尘飘。
往日里怕疼怕脏的荣佳奂无心顾及,木木地盯着某处。
气好容易才喘匀,荣佳奂想要撇过脑袋问问现在几时,刚浮出想法,即听一阵风倏地吹来,刀剑不打招呼地闯进小小的柴房,破出道裂缝。
丫鬟被冰冷的刀剑刺穿,她甚至来不及喊出尖叫,双眼瞪大,眼球骇人地凸出。
荣佳奂也瞪大了眼睛,在下刹那收住了呼吸,身体也在瞬时间僵硬。
胳膊上的手仍是温热,溅在脸上的血也是温热。
荣佳奂听着门吱呀吱呀地被推开,脚步声渐渐靠近。
她看向为首人。
浓眉直如剑,装着死湖的眼与她对视。
秦元直垂头看她。美人挂泪,一幅好画,秦元直多瞧了两眼,方开口道:“荣怜?”
自取了字,玩伴都被各自的父母提醒,说日后碰到要叫字,之后鲜有人当面唤她名。荣佳奂有许久未听见自己的姓连名一起出现。
在听到自己的姓名时,荣佳奂一滞。
她仰头望着秦元直,泛棕的珠子在泪湿湿的眼眶里打转。
“说话。”见荣怜只是哭,没有出声的意思,秦元直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