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听不到女孩儿的叫喊声觉得失去了乐趣,还是因为她真的打累了,黑衣女人终于放下了鞭子。
“特蕾莎,去拿些盐水来……”黑衣女人低声吩咐守在外面的人,没有意外地也看到了女孩轻微的颤抖。弯下身,伸出一个手指抬起女孩儿的脸,黑衣女人冷笑了几声,她最喜欢看到这张脸扭曲痛苦的样子。
“啊!”突然间,小女孩儿猛地在黑衣女人的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在黑衣女人惊叫的同时,用力推开地,冲出了狭小的房间。
“不要追!”黑衣女人阻止了欲追过去的特蕾莎,狂笑着看着女孩儿消失在宫殿的黑暗中,“让她去,外面有那么多的野兽,我看她怎么活着回来!哈哈哈……”
黑衣女人的狂笑声回荡在黑暗中,特蕾莎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有些开始担心女孩的命运。
外面的雨好大呀……女孩慌不择路地奔跑着,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外面的森林里。雨淋在她的背上,渗列她的伤口中,蛰得她好痛!但她仍然不敢停下来,生怕后面的人会追上来。森林里不时地传出种种可怕的声音,女孩儿闭上眼睛没命地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疲于逃命的野兽。
“啊……”不知被什么绊到了,女孩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正欲挣扎着起来时,却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恐惧地睁大眼眸,女孩儿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豹子!
显然这只豹子已经很饿了,看到眼前的猎物,满意地舔了舔舌头,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端木紫大叫着醒来,惊觉自己已是满身的冷汗。
扭开床头的灯,灯光清冷得没有丝毫的暖意。起身披了件外衣,她走至窗前。
夜仍旧深沉,窗外仍是冰凉的雨。在忽明忽暗的灯影里,在暗夜雨声的细诉中,她感觉到的依旧只有寂静与清冷。
推开一扇窗,一阵凉风夹杂着细雨飘了进来。寒意渗到窗前,端木紫不由得抱紧了双肩,一如多年前,她蜷缩在那个偌大而冷清的宫殿内阴暗一角的那个晚上。
窗外冷,窗内亦冷。只不过窗外冷的是雨,窗内冷的是心。真的要回去吗?
从下午丽莎神色紧张地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她就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至今她仍然无法摆脱往日的记忆,用平淡的心情去欣赏幽幽夜空……那纵横交错的鞭伤,那恐怖的雨夜,那几乎丧生于野兽之口的记忆,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些情景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每一次,她都是在心房剧烈的疼痛中惊醒。
甩甩头,端木紫点燃了一支“圣罗兰”,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看着袅袅飘浮的烟雾,她下意识地摸向后背。然而,指尖触处,只有一片光滑与细腻。
那些疤痕早已不恢复存在——作为一个影星,一身柔嫩的肌肤似乎是必备的条件。可是当年鞭伤的疤痕可以通过手术除去,但她心里的伤痛,却是永远都抹杀不掉的!
她厌恶那里,她憎恨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长长的烟蒂掉到手背上,烫疼了她,她才猛然回过神釆。凄然笑着捻灭了烟头,端木紫知道,无论地如何憎恶那里,她部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她做了“雨影”的那天起,她的命运便已注定了。
出了巴塞罗那的机场,立刻就有穿制服的司机恭迎了上来。“小姐,我是来接您的。”
端木紫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任由司机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安敦诺公国的国土是由山峡,狭窄的山谷和围绕它们的山脉组成的。四周高山环绕,地形崎岖。由于地型的特殊性,所以国内并没有建机场,所以端木紫只能先乘飞机到巴塞罗那,然后再从那里乘车穿过西班牙边境进入安敦诺。
当车子终于驶入安敦诺城,到达瓦格洛王宫时,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端木紫不禁感慨万分。三年了,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回过这个国家了。
摘下墨镜,她慢慢地环视着周遭的一切。瓦格洛王宫虽然融合了西方多种的建筑艺术风格,是罗马式、哥特式以及巴滔克式三种风格的混合体,但基本上来讲,仍然是哥特式风格的痕迹比较偏重一些。
哥特式建筑是11世纪下半业起源于法国,13-15世纪流行于欧洲的一种建筑风格,主要见于天主教堂,但也影响到了不少的世俗建筑。
哥特一词最初来源于条顿民族中哥特部落的名称,有着野蛮,恐怖、落后、神秘、黑暗时代、中世纪等多种含义。
这种建筑的特点是高耸的尖顶,厚重的石壁,狭窄的窗户,染色的玻璃,幽暗的内部,阴森的地道甚至还有地下藏尸所等、因此哥特式的建筑内一般都较为阴暗,往往有着一种阴森、恐怖、神秘的感觉。
重新戴上墨镜,端木紫冷笑着举步前行,三年了,这里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仍是像座坟墓一样。
再往前不远,但是宫殿的正门。
宫门前的台阶下为花岗岩石尊,正面为圆形和多角形组合而成的建筑造型。十分别致。主体共五层,侧有铁顶尖。楼内由大理石贴面,楼外又砌有鹅卵石。
楼下石阶分为两层,上层六级,下层九级,特蕾莎正站在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恭侯着端木紫的归来。
见到端木紫向宫门走来,她连忙步下台阶,走上前一手拉住裙摆半屈膝,一手抬起端木紫的手吻了一下,“殿下,欢迎您归来。陛下正在等您,请随我来。”
微微点了下头,端木紫的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暖意。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特蕾莎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感到些许暖意的人,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如果不是特蕾莎,她怕是早已葬身于野兽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