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一时找不到,咱们不会慢慢找吗?郭大侠、何公子好不容易来咱们这儿一次,你就弹两支曲儿给他们听听吧?”
柳含姻听了,也连忙收泪道:“燕儿说的对,你看我,快把我的琵琶拿来!”
郭强连忙拍手道:“董前辈已封隐多年不出,能听得姑娘琵琶,也就不虚此行了!”
何天香却笑道:“师兄,你刚才也说柳姑娘一曲千金,这两支曲子下来可就是两千金哪,你付得起吗?”
柳含姻也不由颈子一歪笑道:“何公子可真会说话,我的曲子确是一曲千金,但那都得看谁,今日若非是两位,纵是万金含姻也不弹了。”
三人不由相视而笑。
柳含姻接过琵琶,见琵琶已年久色淡,不由骤然想起自己年华飞逝,芳心依无所寄,但见何天香正对桌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竟较之酒前更加俊逸,心中突然涌出无尽的柔意来,当下调了调弦子,脉脉地弹出两支晏殊的《木兰花》曲子,只听她唱!
……细算浮生千万错。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烂醉花间应有数。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听着听着,何天香的视线突然开始模糊,不断地闪现出婷儿,薛十二与慕容兰娟的影子,亲情、友情、爱情竟突然无由地揉和在一起,一同变得奇怪迷离,分不清晰,何天香只觉得胸中似有千种的情思,万般的腻意,绕不出,推不离,沉沉地压在心底。
真情难觅,人生有限,好景不常,前事历历,今人已不在,前缘又何继?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只有相思无尽处……只有相思……”
何天香轻吟着最后几句词,轻轻从怀里抽出碧玉笛,缓缓吹出了那支《梁祝》。
笛音柔逸,说不出的缠绵旖旎。如月光柔柔洒在身上,又如水波轻轻荡漾在脚底,院中的花儿听了,也齐齐地静寂,两只蝴蝶不知何时飞了进来,在笛音中翩翩飞起,整个世界充满了宁静,柔腻,令人沉醉,轻笑若泣……
傅清竹、墨青在门外又等了几个时辰,依然不见二人出来,眼瞧的门内宾客换了一茬又一茬,就是不见二人出来,两个人简直给气昏了头。为了共同的目的,两个人竟已不再针锋相对而转为联合作战了,这倒是郭强所始料不及的。
“墨姐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傅清竹不由有些担心地道。
“以他们的武功会出什么事?我看八成是不想出来……” 墨青恨恨道。
“对了,两个大男人到了里面,又怎舍得出来呢?”一个快音在后面插道,正是梅柔。
傅清竹见又是她,不由厌恶地道:“你又来做什么?”
梅柔也不恼,继续道:“我方才派人打探了,他们在‘听雨轩’。”
“听雨轩”怎么了?“墨青冷冷问。
“听雨轩”倒是没什么,只是听雨轩里有个人长得既漂亮,又风骚,而且才艺又好,你的朋友八成是被她迷住了,按照惯例,没个一天半日是出不来了……
她话尚未完,傅墨二人已互相施了个眼色,一齐向“摇红楼”走去。
梅柔抬头一看两人已走远,不由忙叫道:“哎——你们等等我!”
三个人刚到“摇红楼”,就令整座“摇红楼”一震,只觉摇红楼脂粉皆庸俗不堪,嫖客们都纷纷舍了怀中佳丽向门口看来,龟奴一见连忙冲上前来推三个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是你们娘儿们来的?快走,快走!”
傅清竹正气头上,见龟奴伸手来推,想也不想,抬起纤脚便把他一脚踹翻,立时满座大惊。
其余的龟奴见三人气势汹汹的模样,想是哪家的婆娘吃醋来捣乱的,忙一迭声传后面去:“李教头,不好了,有人搅场子来了!”
这李教头是这“摇红楼”的武术教头,有几手毛功夫,梅柔不敢独自进来,怕得也就是他。
这当儿他正后院喝酒,听得喊声骂骂咧咧地出来,乍见闹事的不过是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由大嘴一咧哈哈笑道:“我当是谁,三个娘们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一群窝囊废!”
说着伸出大手向前抓来,但觉触手之处直如触冰摸雪,刚自一惊,肚子上已挨了重重地一击,噗地一声平跃三丈,只摔的全身骨头似要散架,再也爬不起来。
“听雨轩”在哪儿?墨青冷冷地问。
“听雨轩”里花香正郁,笛韵正浓,猛听得澎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傅清竹、墨青、梅柔三个人一字排开,立在门口。
郭强一见这架势,人立即跳了起来,却被墨青迎面拦住:“你还想跑?”
傅清竹却见柳含姻地粉面含春正痴痴地瞧着何天香,更现出一种风韵来,不由骂道:“怨不得郭大哥不出来,果然风骚的紧!”一巴掌便扇了过来。
掌风及面,柳含姻猛然醒觉侧脸一让叫道:“你干什么?”
傅清竹不答语,照旧打来。上一巴掌没打中,她心中已是诧异,是以这次用上了“月娥幻掌”,存心要教训柳含姻。
柳含姻见对方掌法奇幻,也不敢大意,纤掌一翻,也是一掌打出。
啪!两人各退一步,心中暗自一凛,知道对方都不容小觑,复又凝神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