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旺,做人要讲良心,大壮媳妇做了什么,你要休了她。”
“人在做天在看,牛三旺你真不怕将来见了宝珠姐没法交代?”
“哼!宝珠姑姑在地下等你们两口子呢。”
杨秋娘被人指着,低下头眼珠子直转圈,事到如今该怎么收场?
顾默默看场面很热闹,抱紧臭蛋,一手捂着他的耳朵,跪倒陈明德面前哭诉:“大舅,你和乡亲们也看到了,公公一个不称心就让我滚,婆婆只拿我当奴婢,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
陈明德听到顾默默哭嚎就头疼,他扔掉牛三旺的衣领,把牛三旺扔的一个趔趄,回头皱眉道:“别嚎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大舅给你做主。”
顾默默明智的止住干嚎,主要是她觉得撒泼不干嚎,就少了点感觉,好吧,连哭带嚎是顾默默的恶趣味。她止住干嚎说道:“既然公婆这样不待见,还是分家吧。”
杨秋娘还没来得及说话,人群外传来牛承祖的叫嚣:“分就分,你当谁乐意整天看见你。”原来家里出了事,牛承祖就跑回来了。不过他一直呆在外边没进来。
院子里的人安静下来,其实大家都知道,陈明德想给臭蛋分家的事。今天闹到这一步应该差不多了吧。
牛三旺和杨秋娘彼此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想听听万一要分怎么分。顾默默实在让他们受够了,更何况看今天顾默默的行事,就知道不好对付。
陈明德清清嗓子说:“大伯留下了六十四亩,一院七间大瓦房,按理这些都该是臭蛋的……”
“胡说,这明明都是我爹的”牛承祖原本对分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刚好在这里就听到了,听到了就急了。
人们听到牛承祖的话,都哈哈笑了:“你爹的?这都是陈家的,按理都该是大壮的,你爹有本事自己去争啊。”
牛三旺一下子臊红了脸,他没什么本事,又下不来苦在陈家二十多年,没有多置下一亩地一间房。家里现在的牛和牛车倒是他置办的,但是陈家原本就有这些,只不过是老了他换了新的。
杨秋娘不管窘迫的牛三旺,也不管村人们的耻笑,只听陈明德的话头,就知道分不了多少东西。她拿定主意,悄悄在自己腿上扭了一把,拉出帕子捂脸哭:
“这到底是怎么说的,我好心好意请了王仙姑来给臭蛋收魂,顺带看看为啥大儿媳性情大变,怎么就闹到要分家了”
不得不说杨秋娘说哭就哭的本事,比顾默默干嚎强了许多,最起码人家真的有泪,音调也婉转好听些。
牛三旺经过刚才陈明德一提溜,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地位。这会儿他勾着头,蹲在地上不说话,等杨秋娘救场子。
“就是说啊”王神婆也给自己好姐妹搭腔“承祖她娘多好的一个人,大壮不在就一心替他看好妻儿,分家了怎么让她安心。”
“好人?”顾默默心里好笑,她问王神婆“你看看她穿的什么,我穿的什么。”
王神婆一滞,顾默默身上穿的是有补丁的旧衣裳,现如今就是村里也很少有人穿了。
“哎呀儿媳妇你这样说我得多难过,大壮不在,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给谁看。我这也是为了大壮和你好。”杨秋娘边说边哭,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九外婆指着她问:“那臭蛋呢,你给他做过一件新衣裳没?”
杨秋娘依旧用帕子捂着脸哭:“穿百家衣才能长命百岁一生富贵,可怜我这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
顾默默心里玩味杨秋娘的话,照这样说,不给吃得就是为了让臭蛋吃百家饭喽。
陈明德懒得跟杨秋娘废话,直接说:“别讲那些有的没的,大伙的眼睛不是瞎的。趁着今天人都在,我做主给你们把家分了。”
“就是、就是。”村人们纷纷附和。
杨秋娘一看不行,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那先去的宝珠姐姐啊大壮不在,我费心巴力的替他照顾妻小,就是我年纪小有不到得地方,也让我改啊。这一言不合就要分家,让我老婆子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遇到这样不要脸的,让村人们面面相觑。
“儿媳啊,真分了家你一个人带着臭蛋,难免会有风言风语。婆婆都是为你好。刚才婆婆一时糊涂说错了话,婆婆这就给你赔不是。”杨秋娘哭完就要爬起来给顾默默赔礼。
顾默默心里冷笑,原先陈明德要给他们分家,杨秋娘就是这番说辞,让原先的顾默默改了主意。
不过不管怎样,杨秋娘肯拉下脸要给儿媳妇赔礼,这家就分不成了。再闹就是顾默默和陈明德没理了。
陈明德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倒是顾默默说道:“婆婆赔礼,儿媳妇可不敢接,不过收魂什么的……”顾默默是绝不会让什么神婆折腾臭蛋的。
杨秋娘一见事情有转机,连忙擦干眼泪说道:“我原也是好意,媳妇觉得不用就不用了。”说完转身对牛三旺说:“他爹,你赶着牛车送送王仙姑。”
牛车还没有卸,牛三旺站起来去调转牛头。
“我们家的事,让大家费心了,现在都快过了后晌饭,要不我现在去做,待会大家一起留下吃顿便饭。”杨秋娘笑着对院子里的人说,其实就是在赶人。
大伙一看没戏了,左右瞅瞅那就散吧。九外爷哼了一声,双手背后先走了。陈明德冷着脸说道:“大壮媳妇你跟我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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