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后把毽子踢进了旁边的千鲤池。
&esp;&esp;“哎呀瞧你这臭脚踢国足去吧你!“
&esp;&esp;玄都观里游人很多,有些是来看红叶的,也有的是来烧香拜神的,凰凌世和师殷一路往上走,看到不少树枝上挂着飘飘彩带,走近一瞧,原来是各式各样的祈愿。
&esp;&esp;凰凌世走在前面,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阿殷,你相信这世间有什么神明天意吗?”
&esp;&esp;师殷没直接回答,却是反问她道:“陛下信吗?”
&esp;&esp;她刚不假思索地要说“不信”,突然想起自己至少也是托过一次天意的——在向融卿恽表达心迹的时候,结果在那次失败后,又经过了许多波折,俩人才在一起。
&esp;&esp;可终究是在一起了,她不由得要笑,循着这思路,她好像是有必要感谢下那“天意”的,同时甚至会颇自得地想“天命在我”。
&esp;&esp;经了些波折,受了些苦难,但终究,“天命在我”。
&esp;&esp;她正笑着想答他的话,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一个颇眼熟的身影,只眼熟也就罢了,但那人身上有什么使她心悸的东西,诱使她的目光在人群里锁定了那人的身影,细看。
&esp;&esp;她不由得喃喃出声:“那人是不是……”
&esp;&esp;师殷沿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然后转过头来盯着她,笃然道:“陛下,那是卿恽的夫人,蓝云潮。”
&esp;&esp;哦,凰凌世逐渐想了起来,两年前卿恽失踪的时候,她命师殷着人将卿恽的夫人接到羽都,因为那是卿恽“最后的亲故”。
&esp;&esp;那时她见过她一面,蓝云潮,彼时穿着素白的丧服,淡褐色的眼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戚。
&esp;&esp;此时她将那双眼睛蒙了起来,手中也拄着拐杖。
&esp;&esp;“……她瞎了?”
&esp;&esp;“不是的,陛下,她只是在卿恽失踪后,日日以泪洗面,现在白日里眼睛不太能见光了,所以出行时需要蒙上眼罩。”
&esp;&esp;“既然眼睛不能见光,那就应该老实待在家里,还出门干什么。”连凰凌世自己都被脱口而出的恶毒言语惊了下。
&esp;&esp;“……她每月都会来玄都观为卿恽祈福,盼着能早日找到他。”
&esp;&esp;凰凌世微张的嘴唇逐渐抿成了冷酷的一线。“卿恽已经死了。”
&esp;&esp;“可是……”
&esp;&esp;“没有可是,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烧多少香许多少愿,卿恽都不会回到她身边了。”她冰冷的视线移向了师殷,“再不情愿,人也得学会接受现实,你改日告诉她,莫要做这些求神拜佛的无用功了,待在家里别出门,兴许还能不变成瞎子。”
&esp;&esp;师殷只是注视着她,并未吭声。
&esp;&esp;她冷笑了下:“你今天突然提议来玄都观看红叶,只是幌子吧,你其实是引我来看她的。”
&esp;&esp;“师殷,”她走下两级台阶,但仍比他高了一阶,她伸出食指抵上了他的心口,“我从前没同你说过这话,但从此往后,有些时候我希望你能记着,何为君,何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