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纳斯每天呆在公馆的时间变多了。
以往早上起来,床的另一边早已没了人影,如今鹿挽月醒来,只见一只大猫猫蹲在一旁踹踹手,淡绿色的眼睛盯着她,尾巴宛若圈地盘一般将她整个人圈进尾巴里。
“琼纳斯?几天不用去审判庭吗?”鹿挽月轻轻撸了一把脸颊旁边毛茸茸的大尾巴。
琼纳斯瞬间瞳孔竖成一条直线,浑身的毛毛小弧度层层炸开,宛若被拿捏住命门。
“月月快放手!”往常优雅的声线陡然带着一丝沉闷,急促道。
鹿挽月迅速放开大尾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实践出真知,果然——尾巴是猫猫的敏感部位。
“公务全部转移到了线上,最近陪月月在家待产,不然我不放心。”琼纳斯低下猫猫头,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月月的鼻子。
“那你发情期怎么办?”鹿挽月是真的担心琼纳斯发情期控制不住自己,加上兰切斯特这个不稳定的第二人格,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月月放心,发情期已经结束了。”琼纳斯将鼻尖抵在伴侣的肌肤,深深嗅了嗅,闻着大海一般空灵清新的信息素,宛若瘾君子。
“那就好,昨天医生说今天要做一个胎儿基因检测。”鹿挽月打一个哈切,慵懒地说道。
因着坏宝宝的缘故,最近越发嗜睡。
“好,等下我去安排,月月困了就再睡一会儿。”琼纳斯似乎又想到医生的话,浑身气息颓靡一瞬。
“去吧去吧,我再睡会儿。”鹿挽月微微眯着眼睛说完,彻底睡去。
不一会儿,医生便来了,抽取羊水进行基因检测。
鹿挽月睡梦中只感到一股轻微刺痛,很快散去。
琼纳斯带着医生移步书房讨论结果。
“怎么样?”琼纳斯急忙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结果显示,双胞胎中,一个属于审判长您,一个属于兰切斯特大人,有很大的几率胎儿会互相蚕食。”医生担忧道。
“能否打掉其中一个?”琼纳斯沉重道。
“抱歉审判长,以我们如今的医学技术还做不到,要么都打掉,要么听天由命,生下来。”医生为难道。
“。。。。。。”琼纳斯沉默。
他既不想生下同他一般畸形的孩子,步他后尘,也舍不得打掉和月月共同的孩子。
琼纳斯陷入无限的纠结,似有两股力量将他往不同的方向反复拉扯。
所以当鹿挽月醒来,便看见琼纳斯一脸悲痛地杵在床边,“琼纳斯?怎么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月月。。。。。。”琼纳斯盯着伴侣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红,像是不甘而又绝望的妥协。
“怎么了?难道检查出问题了?我得了不治之症?”鹿挽月笑着开着玩笑。
“。。。。。。将孩子打掉吧!”琼纳斯似乎想安抚地笑笑,嘴角却带着苦涩,笑得格外难看,小心翼翼地盯着伴侣,开口的声音隐含几分沙哑。
“。。。。。。”鹿挽月怀疑自己听错了,甚至不雅地掏了掏耳朵,收敛笑容,面无表情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琼纳斯可怜兮兮地不敢再开口,宛若被主人丢弃的流浪猫。
“好好的为什么打掉?原因。”鹿挽月看着琼纳斯的目光带着一丝凉意,问得格外平静。
臭猫!
竟然想打掉孩子!
好不容易完成任务,没想到绊脚石竟是你!
“医生说双胞胎基因来自不同的父亲,胎儿会互相排斥蚕食,很有可能会生出……畸形……”最后两个字琼纳斯似乎用尽毕生力气才说出来。
这两个字带给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就这?”鹿挽月淡淡道,连白眼都懒得给。
“月月知道什么是畸形吗?他出生以后会被父母、同族抛弃,会被所有兽人所歧视……”琼纳斯看着伴侣格外淡定的表情,怀疑她没有听懂,理解其中后果,甚至想深入仔细解释一番。